無法修煉。
栖遲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張符紙,上邊圖案錯綜複雜,黑色的紋路隐隐帶着暗紅,“這是師尊所畫的梵火爆裂符,可破萬物。
”
白洛川不由得一驚,“北辰仙尊對符箓也有所研究?”
“畢竟已經到了當世真仙,對各行各道都有所涉獵。
”
“仙尊對醫術,可有了解?”葉盞螢問,神色認真。
栖遲眨眨眼,話一時卡在嘴邊。
“略懂一二,至于到什麼程度,還得問過師尊才知。
”渡蒼像是早已看穿,主動替她回答。
聞言,葉盞螢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渡蒼上前,将符箓從栖遲手裡拿出,“我來吧,緩緩你站遠些。
”
栖遲點頭,叫上其餘人到一旁,叮囑他們顧好自己。
其實也不特意需叮囑,如今符箓一道雖勢弱,但那符畢竟是北辰仙尊所畫,幾人自是不會小觑。
見栖遲那邊已設好保護陣法,渡蒼便将符箓貼至那堵牆上,另一手捏決。
一道光亮從符紙處迸發,刹那間,天地震顫,火光沖天,氣浪翻湧。
大半個城主府被夷為平地,保護陣也随之碎裂。
栖遲心頭一緊,擡腳便朝煙霧中央跑去,“渡蒼!”
濃濃煙灰中,一人信步而出,身上白衫依舊幹淨,“叫師兄。
”
渡蒼笑着,衣袖中的手輕輕一轉,靈力拂過,将指尖上的血腥味帶走。
他擡手将栖遲發簪插好,“别急,跑得頭發都亂了。
”
“這不是擔心你出事。
”栖遲輕聲道,瞥見一旁正在滅火的幾人,“我也沒想到威力這麼大。
”
“下次,還是讓我來吧。
”
幾人緩步走到山道上,兩旁樹木異常茂盛。
那些松樹似乎與别處見到的不一樣,散發着陣陣清香。
一直走到半山腰,才看到一村落。
數十座房屋林立,但處處透露着冷清。
隻有中間那個院落,燃着炊煙。
“應該就是這了。
”白洛川在前邊,走向院子。
不等他們靠近,正在院内玩沙子的小女孩先發現他們,稚嫩的童音清脆響亮,“你們是誰?啊,是昨天的漂亮姐姐!”
栖遲見狀,站在圍牆外與她對話,“小妹妹,你一個人在家嗎?能讓我們進去嗎?”
“可以……”
女孩話音未落,屋門被打開,老仆提着刀沖了出來,将女孩護在身後。
他眼神兇狠,死死盯着眼前幾人,握着刀的手卻控制不住顫抖,“你們是誰?”
聲音異常沙啞,不仔細聽,都辨認不出在說什麼。
“我們沒有惡意。
”白洛川推開院門,“隻是有些事,想向你二人請教。
”
“你們是怎麼進的山?你們到底想做什麼?”老仆神情愈發激動,刀指着白洛川,揮動兩下,“快滾出去,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
“江伯,他們看着不像壞人。
”女孩扯了扯老仆衣袖,脆生生道。
“壞人從不說自己是壞人,現在的人族,都不可信!不要被他們的外表欺騙了!”江伯嘶吼着。
“這是江城主贈予我的墨丹硯,老伯可以看看。
”渡蒼将那方墨丹硯拿出,展示給江伯。
江伯一眼認出那硯台上所刻青竹圖案,緊繃的身子忽地放松,跌坐在地。
刀掉落地上,手顫顫巍巍伸向那硯台。
渡蒼快步走過去,扶起江伯。
江伯拿過硯台,眼眶通紅,淚光在眼尾閃爍。
“江伯,不要哭,你已經是大人了。
”女孩依舊扯着江伯的衣擺。
栖遲蹲下身子,與她對視,“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江弄影。
”
院内,江弄影笑聲不斷,機關小人正在陪她一起玩沙子。
江伯坐在屋内,看着這一幕,歎了一口氣,“你們,是為硯州城而來的吧。
”
白洛川與渡蒼坐在江伯身邊,兩人對視一眼,渡蒼開口,“是,如今硯州城,是否是處于畫中。
”
江伯沒有馬上回答,視線仍舊落在江弄影身上,沉默良久,嘶啞的聲音響起,充滿悲傷與無奈,“罷了罷了,再瞞下去又有什麼用。
我就直說吧,硯州城,本就是畫中之城。
”
“也就是說,《古異集》上所記載繪畫成真一事,是真的?”白洛川接着問。
“是真的。
”
“那為何,畫中處處是破綻。
”栖遲坐在窗邊,仔細觀察江伯神情。
“我也不知你們為何會進入這幅畫中。
”江伯垂眼望向手中硯台,拇指一點點拂過上面每一處,“如今這座硯州城,是臨時所畫,自然不完整。
”
江伯說着,聲音逐漸哽咽,豆大的淚水從兩頰滑落。
栖遲拿出手帕,遞給他。
江伯接過,擦拭幹淨淚水,嗓音更加嘶啞,“這是我們其餘族人,在被屠盡之前,最後一幅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