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普通小貓,但如今看來,恐怕不簡單。
流述将栖遲一行人帶到城北一客棧内,裝潢簡單,一樓有四五人正在吃飯。
“他在哪?”栖遲問。
“誰?”流述不明何意。
“你們有沒有碰到過一名長相極為俊秀的男子?”宋期聲替栖遲補充。
流述頓時明白在說誰,“在樓上,秋寒師姐在照顧他。
”
宋期聲便催促流述帶路。
葉盞螢淡淡瞥了一眼宋期聲,雖說兩人并不相熟,對方平時也是一副風流公子模樣,可今日他似乎對待栖遲的事情,格外上心。
栖遲跟着流述來到樓上客房,推門而入。
屋内隻有兩人,一女子身着粉色留仙裙,正倚靠在桌旁休息。
裡屋榻上躺着一名男子。
眉骨上綴着豆大的汗珠,雙目緊閉,鼻梁挺拔,雙唇緊抿成線,臉龐線條分明。
是極為出衆的長相,讓人忍不住想知道,那雙眼睛睜開時,又是何等姿色。
“你是誰?”女子被房門打開聲音驚醒,就見一不認識女子徑直走向裡屋。
正想攔下,又瞥見跟進來幾人,“大師兄,你怎麼在這?”
“小師妹,山主派我前來尋你們。
”白洛川回道。
“宋期聲,葉……師姐,你們也來了。
”秋寒自然也看到另外兩人,她原先想按平時那般直呼葉盞螢名字,可又想到白洛川在此,臨時改了口。
葉盞螢并不理會秋寒,跟着栖遲走入裡屋。
她平日裡與這位小師妹接觸甚少,對方更是一直對她抱有敵意。
栖遲拿出手帕,給床上之人擦汗,擡眼看向來人,“葉師姐,麻煩你看一下,他怎麼了。
”
葉盞螢“嗯”一聲,在床榻旁開始診脈。
這就是白洛川要帶上葉盞螢的原因。
葉盞螢雖拜在山主門下習劍,但五年前入藥堂,從此修習醫道。
“硯州城究竟發生何事,你們毫發無損,他竟受傷了?”栖遲視線掃過秋寒、流述。
“太弱了,可不就會受傷。
”秋寒不以為然,她原先見這男子容貌昳麗,頗有好感,可未曾想到對方竟比她還弱。
“弱?”栖遲冷笑一聲,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
宋期聲注意到流述露出異樣表情,“流述,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
流述見衆人都望向他,白洛川也示意他直說,便也開口,“這位公子是為救秋寒師姐才受的傷。
”
“又不是我叫他救我的,更何況誰知道他會受傷。
”秋寒緊接着開口,依舊是一副無所謂樣子。
白洛川眉頭緊鎖,“是何人傷你?”
秋寒見白洛川似要為她做主,嘟起嘴,委屈巴巴看向他。
撒嬌的話音剛到嘴邊,就見一白色巨物撲向她。
身子重重落地,被一隻大爪壓在地上。
“小師妹!”白洛川驚呼,不知小白為何突然如此。
栖遲一步一步走向秋寒,眼神晦澀幽深,“他既救了你,還因此受傷,你憑什麼在這對他評頭論足?”
尖爪從毛茸茸的大掌伸出,逼向秋寒脖子。
秋寒動彈不了,杏眼湧出淚水,“師兄,救我!”
“秋寒年紀小,不懂事,冒犯之處我代她向你賠罪。
”白洛川連忙攔在栖遲面前。
栖遲并未看向他,雙目空洞,“你是誰?”
房間内瞬間燃起熊熊烈火,地闆上湧出大片血迹,四周都是慘叫聲。
白洛川一時無言,此時的栖遲,好似變了一個人,與之前所大相徑庭。
腳步未停,栖遲仍在向秋寒逼近,她每走一步,小白的尖爪便離秋寒脖子更近一分,
白洛川擡手,欲喚出佩劍強行阻止,被身後一隻手攔下。
宋期聲攔下白洛川動作後,走向栖遲,伸手拉住她手臂,手上靈力悄悄運轉,“先看看他情況。
”
栖遲眼瞳終于有了焦距,漫天赤紅消散,腦子重回清明。
原是在客棧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般冷笑一聲。
竟險些又失了理智。
“管好自己的嘴。
”她揮手,轉身走向裡屋。
小白立刻放開秋寒,重新變回小貓大小跟在她身後。
“葉師姐,情況如何?”
葉盞螢自然沒錯過剛才那一幕,眼見秋寒被白洛川扶起後哭泣不止,不欲理會,“不太好,受了很重的傷,且身上有劇毒,毒素正在侵蝕本就脆弱不堪的五髒六腑。
”
“什麼毒?”
“不知,脈象過于詭異,從未聽聞。
”
栖遲思索片刻,從儲物袋拿出一白色瓷瓶,倒出兩粒紅色藥丸,塞入男子口中。
葉盞螢見她動作,也未阻止。
宋期聲靠近流述,“你仔細将入城後的事一一道來,這事,恐怕沒這麼簡單。
”
流述的視線在屋内幾人身上來回轉,最後落在從未見過的栖遲身上,面露猶豫。
“這是栖遲,你大可放心直說。
”宋期聲道。
流述一驚,落在栖遲身上的目光都忘了收回,就這麼直愣愣看着她。
他身後那兩名霧外山弟子也是如此,面上的驚訝之色更為誇張。
秋寒直接驚叫出聲,“她就是那個奇醜無比的廢人……”
上前将秋寒扶起的白洛川立即冷聲打斷,“秋寒!”
秋寒讪讪閉嘴,偷瞄着栖遲。
栖遲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流述回過神,趕緊如實陳述道:“三天前,我們如往常一樣入硯州城稍作休息,打算第二天再趕回山裡。
可第二天,卻發現無法出城。
整個硯州城仿佛被無形籠罩住,與外界隔絕,無法傳信。
”
白洛川将秋寒扶至椅子上,便松手,“可我們今天入城并未遭到阻礙。
”
“進城似乎不受影響,在師兄你們來之前,也就這位公子入城。
”流述見秋寒沒有開口,便繼續說道,“昨晚,城裡來了幾個盜賊,我們便跟過去,打算擒賊。
争鬥中,師姐不敵,眼看就要受那盜賊一掌時,這位公子現身相救,便受了傷。
”
“那盜賊是何境界?”栖遲問。
“最多金丹。
”
“金丹?”出聲的是宋期聲,“不可能。
”
流述見幾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按下心中疑問,“那幾個盜賊修為都不高,也就和我纏鬥那人,堪堪元嬰。
”
“你可知他是誰?”栖遲指着榻上昏迷不醒那人。
“不知,可是師姐熟人?”
“他是渡蒼。
”
一句話激起千波浪,流述幾人臉上震驚之意一個比一個重。
這個受了金丹期修士一掌就重傷瀕死之人,怎會是霧外山有史以來最具盛名的天才,新一代弟子中跨入半遊化仙境三人之一的渡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