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肉香味道傳遍了大半個浔陽城!
而在江水中,一隻體長丈餘長的鳄魚忌憚的看着岸上的那些火焰。
它感覺到,哪怕是它這尊鳄魚王,若是遇到了這些火焰也遇不到好去!
“這是一個陷阱!人族當真卑鄙!無恥!”
鳄魚王咬牙切齒,可是思慮再三後,它也未有上岸去營救自己這些下屬的想法。
下屬死了還可以再收,江河這麼大,還怕沒有小妖小怪的嗎?
可自己的命隻有一條啊。
人族的陰險狡詐,他早就領教過,若不是這一次有妖皇出世的訊息傳遍了大江南北,它也想要趁此機會多獲取一些血食,也不會冒險進入城内了。
而現在看來……
“城内不能在待下去了,出城!必須要出城!”
鳄魚王也害怕人族來城内大規模清除妖族。
為了以防萬一,鳄魚王直接便順着将水向下流而去。
陸塵在岸上等了好一會,卻一直未曾發現鳄魚王的身影。
忽的,陸塵的神念一動,目光看向了一個方向:“居然跑了?”
他也是無語。
鳄魚王這段時間以來表現的就是無比強勢的态度,尤其是在打敗王靈期之後。
隻有東林寺的大軍壓境的時候,才消停了下去。
本以為這一次可以直接将鳄魚王給成功拿下,結果這老小子不講武德,還沒開打呢,就直接逃走了?
你倒是出來先打一架啊,直接跑,你這個妖王不要面子的嗎?
“陸道長,需要追嗎?”
蝴蝶妖問道。
陸塵看了看方向,直接搖頭:“不必了,鳄魚王不是沒腦子,出城的方向便是青蛇王的方向,出了城後便是青蛇王的地盤了,鳄魚王這是準備找盟友去了。
所以不用去管它了,有它最好,沒它也影響不了大局。
”
捉拿鳄魚王也隻是一個後手罷了,沒有鳄魚王,也不影響陸塵接下來的計劃。
“松。
”陸塵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沉默的胖子,正是浔陽城天師道祭酒劉并。
隻不過此時掌控劉并身體的,是人臉松。
“小的在。
”人臉松控制着劉并的身體,面無表情的躬身。
陸塵:“荊州治頭何時到達?”
“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
人臉松回道:“不過,這一次劉并被使用後就廢掉了。
”
暗子被啟用,天師道肯定不會繼續留着劉并了。
“隻是一枚小棋子,貧道也沒有打算繼續留着他。
”
陸塵淡淡表示:“現在浔陽城内的天宮閻王已經到了吧?”
“是的,老爺。
”
人臉松點頭:“來的閻王是羅酆六天中的宗靈七非天宮南明公。
”
閻王一詞,是佛門入中原之後傳出來的詞彙,本為閻魔一詞。
後被諸多道門派系所接受,更名為閻王,代替鬼王稱呼。
當然了,沒有什麼十殿閻羅的稱呼,隻有羅酆鬼神六天治所!
畢竟道門也需要自己的陰鬼體系作為香火信仰。
在這一個體系之中,天師道的六天體系做的最好,一邊宣揚六天之兇惡,可是在普通人害怕六天故鬼的同時,恐懼的香火之力已經進入到了六天之中,以此被給養六天故鬼。
六天故鬼,說的是已逝之鬼,而按照天師道出現之前,這些六天故鬼,其實也都是神,而且還有一部分是凡俗人的祖先神們。
張陵在破山伐廟之時,不光是伐了那些妖魔鬼怪,其實也想着連祖先神們一起讨伐了。
隻是結果自然是不可能的,祖先神與那些山林野鬼不同,誰也不會讓張陵将自家人的祖墳給刨了,故而這才有了羅酆六天的出現。
有羅酆山的六天管轄群鬼,才能讓人間更加安穩。
而羅酆六天,也被稱之為六宮,分别為:第一宮纣絕陰天宮,以次東行,第二宮泰煞諒事宗天宮,第三宮明晨耐犯武城天宮,第四宮恬昭罪氣天宮,第五宮宗靈七非天宮,第六宮敢司連宛屢天宮。
六天宮之主,分别是北太帝君、北鬥君、東明公、西明公、南明公以及北明公。
而天師道在人間控制龍虎山天師道統,陰陽法界之内掌控号稱六天故鬼的羅酆山,算是在修行界的黑白兩道全部都做的極為出色的勢力。
當然了,天師道号稱執掌六天,也不過是張陵、張衡時期對六天的宣傳有過幫助,因此與羅酆山有舊罷了。
隻不過真正的羅酆六天,其實并不是天師道的下屬勢力,其他道脈也有能羅酆六天說的上話的。
靈寶派的‘東山神咒’,便能通過自家門派于陰陽法界中的祖師,和羅酆六天的鬼神們說的上話。
隻不過天師道與羅酆六天更為親近罷了。
而這一次來的,便是羅酆六天主之一的南明公邵公。
“是南明公親至?”陸塵挑眉。
人臉松點頭:“羅酆六天主的南明公近日蘇醒,去龍虎山訪友,剛好聽聞了此事,所以便主動請纓來這裡看上一看。
”
“這倒是有意思了,羅酆六天主,還會主動訪友的?而且,哪怕是祖天師張陵,也隻是南明公的晚輩罷了,何來的‘友’字一說呢?”陸塵古怪的笑了笑。
怕不是羅酆六天也聞到了味道,準備來分一杯羹的吧?
“龍虎山内對南明公的猜想也是如此。
。
”
人臉松道:“南明公邵公奭是千年前的人物了,他們依靠着香火之力活着,可是他們所屬的王朝都已滅絕,香火之力減少,對他們也是有着極大的影響的,怕是現在……他們的靈智都已經沒有多少了。
沉睡,也隻是減輕扭曲的一種法子,能對他們的意識有效的手段極其稀少了,或許也抱着有想從洞天之中得到一些緩解自身情況的寶物的想法。
”
陸塵挑眉:“我記着,你就是周初的人吧?對邵公奭這個人的觀感如何?”
人臉松沉默半響後,緩緩道:“邵公奭乃是三公之一,而小的隻是一個連姓氏都沒有的無名小卒,不過,大家都說邵公是一個好人。
”
人臉松與邵公奭真的是一個時代的。
人臉松生活與商末周初,而邵公奭也是如此。
邵公奭這個名字,很多人都不熟悉,可是若是說起他的父兄來,卻是很多人都會知道的。
邵公,姬姓,名奭,周文王之庶子,武王之庶弟。
周武王去世之前将周成王托付給四位重臣,被後世尊為“周初四聖”,而邵公奭便是其中之一。
按照明堂之禮,周公旦為首輔大臣,站立在周成王前方,負責指引周成王,名“大前疑”’。
姜太公的地位僅次于周公旦,站立在周成王的左方,負責監護周成王,名“大左輔”。
邵公奭的地位次于姜太公,站立在周成王的右方,負責更正周成王的過錯,名“大右弼”。
可以想象當時的邵公奭的地位有多高,足以與周公旦,姜太公并列!
也是因姜太公與邵公奭的站位,所以後世才有了‘左輔右弼’之名。
而在羅酆六天之主中,周室便占據三大天宮之主位。
第二宮泰煞諒事宗天宮之主便是北鬥君周武王,第四宮恬昭罪氣天宮之主便是西明公周文王,再加上第五宮宗靈七非天宮之主的南明公邵宮奭。
單單是這三人,便已占據小半羅酆六天的勢力了。
人臉松神情複雜,便是如此。
他活了一輩子,連個姓氏都沒有混到,是妥妥的平民階級了。
而邵公奭卻不同,人家是周朝宗室,開國重臣,四世輔弼,與人臉松完全是不一樣的階級。
“呵呵,哪怕不是一個階級,可是能在千年後還能互相見識,這不同樣代表你的成功嗎?”
陸塵看出來了人臉松的落寞,微笑着說道:“你看周公旦,姜太公等人,哪怕是比之邵公奭還要出名的治世名臣,修行大家,不同樣也沒有活到這千年之後的時代?”
人臉松點了點頭。
陸塵見狀便繼續道:“你不是沒有姓氏嗎?若是不嫌,你可以冠貧道之姓,日後便叫陸松如何?”
人臉松先是愕然,随即立即控制着劉并的身體跪倒在地:“陸松,拜謝老爺賜姓!”
陸塵擺擺手:“好了,一個姓氏罷了,現在已經不是周朝了,人人都擁有姓名……說正事吧,你說邵公奭是個好人是什麼意思?”
人臉松……哦,不,現在是陸松控制着劉并起身,道:“邵公奭是宗室之人,不過其與周公旦,畢公高等人不一樣,周文王一直沒有承認這個庶子身份,一直到了後來武王伐纣,其人才在軍隊中開始起勢,展露出過人才學,在武王死後,其子姬誦繼位,隻是當時王上年齡尚幼,周公旦代理朝政,當國攝政,姬奭有所懷疑他的企圖,周公旦寫下《君奭》一文,以此來表明自己的心迹,這才讓邵公奭放下了戒備心理。
”
“你方才的語氣,可不光是說的這些吧?”
陸塵看着陸松。
後者點頭:“其實,周公旦攝政的時候,當時很多人都對其持有異議,姜太公其實當時沒有被武王封為輔國重臣,所以在名望上,能制衡周公旦的人極其稀少,邵公奭便是其中之一,而當時有傳言稱,邵公奭是逼迫管叔等人發動三監之亂的元兇之一,為的就是防止周公旦奪權,代成王以自立,而邵公奭的法子不禁可以徹底斷絕周公旦奪權之風險,還可以趁機一舉将殷商後裔武庚等一衆商人徹底鏟除,平穩當時的東方之地。
當然了,這隻是民間傳言。
”
“雖是傳言,可,無風不起浪。
”
陸塵笑了笑。
後世對于周朝一直都是歌頌的狀态,因為周朝開創了禮儀之先河,所以人們都認為周朝初年之時,必然都是一片相互親愛的大家庭。
像是周武王,周公旦,姜太公,邵公奭……這些周初開國重臣們,幾乎都是完美體了。
一個周初四聖,将他們徹底立在了猶如天上神聖般的地位,更是完美無缺,是後世諸多賢臣之代表。
可是,身為上層,有幾個是真正良善的?
真良善的,能走到高位?
想都不用想,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