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風從梳妝台上拿起一瓶面霜,打開蓋子聞了聞,轉頭問祝好:“祝小姐,這些護膚品你認得嗎?”
祝好接過面霜看了一眼,是一個價格不便宜的牌子,從餘量來看應該才剛開封不久。
除了面霜,梳妝台上還有同牌子同系列的乳液、精華、爽膚水,同樣也隻用了幾次。
唐芸是證券公司的員工,工資雖然不算低,但一下子花了近萬元買一整套護膚品,對她來說也算是挺奢侈的。
檢查完梳妝台,秦聿風又打開了卧室衣櫃的門,逐一翻看裡面的衣物。
祝好也湊過去,發現衣櫃裡隻有唐芸的衣服,并沒有男裝。
她回頭看了眼雙人床上的兩個枕頭,又轉身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洗漱池上放着一把刮胡刀,洗漱用品倒是兩人份的,從牙刷的磨損程度上看,使用頻率都不低。
這麼看來,唐芸的男朋友應該是長期在這兒生活的。
可衣櫃裡卻沒有男裝,鞋櫃裡也沒有男鞋,怎麼想都不符合常理。
一個隐隐約約的揣測浮上心頭,祝好思忖片刻,突然問道:“秦警官,唐芸會不會正在跟男朋友鬧分手呢?”
之所以說是“鬧”,是因為屋裡還挂着她和男朋友的合影,就算他把所有的衣服鞋子都打包帶走了,她也沒舍得扔掉他的生活用品。
而她新染的頭發、斥巨資買的護膚品以及去整形醫院進行的面診,或許是希望在外貌上的改變能讓他回心轉意。
祝好有些感慨,她為了挽回這段感情做了那麼多,男友卻毫不關心她的行蹤,甚至連她失蹤了兩天了也沒有任何反應。
秦聿風聽完她的分析,點頭同意:“我回去就讓人查她男友的資料,等找到人就帶回局裡問話。
”
獅子貓吃飽喝足,鑽進房間裡,屁颠屁颠跟在祝好身後。
祝好彎腰将它抱起來它也不反抗,在她懷裡發出開心的咕噜聲。
她撓了撓它的下巴,擡頭問秦聿風:“秦警官,這貓要怎麼辦?”
秦聿風把搜集到的物證全部裝好,看了看獅子貓:“我們會通知她的家人,到時候就看他們怎麼處理了。
”
“可是也不能把它自己扔在這兒吧。
”祝好想了想,又問:“你養過貓嗎?”
秦聿風搖頭:“我隻養過烏龜。
”
“烏龜現在還好嗎?”
他尴尬地咳了一聲:“已經厚葬了。
”
祝好:……
她把目光轉向溫珣,抱着貓走到他身邊,還沒開口問,溫珣就已經扭頭打了兩個噴嚏。
他摘下手套,揉了揉眼睛:“抱歉啊,我對貓毛有點兒過敏。
”
祝好低頭看着正把她一縷頭發當成玩具的長毛貓,為難道:“拿你怎麼辦好呢?”
程述把門打開的瞬間,獅子貓倏地從祝好懷裡竄出來,自來熟地在門口的地墊上磨起了爪子。
他明顯被吓了一跳,低頭看着腳下這團毛茸茸的生物:“這什麼玩意兒?”
祝好走進屋裡,拍了拍身上的貓毛,言簡意赅地回答:“貓。
”
他一手掐着腰,一手扶在額頭上,無語望天:“我當然知道是貓,我的意思是,這貓哪兒來的?”
“唐芸養的。
”祝好補充道:“就是那個受害者。
”
“那你把它帶回來幹什麼?”
雖然寄人籬下沒什麼話語權,但為了能讓獅子貓多住幾天,祝好還是決定把死皮賴臉貫徹到底:
“總不能讓它自己在家餓死吧?就養兩天,等她家人來了就領回去。
”
程述歎了口氣:“煩死了,我收留你一個就已經夠頭疼了,你還給我弄來一隻貓。
”
雖然程述對獅子貓很嫌棄,貓卻不知為什麼似乎很喜歡他,一直在他腳邊轉悠,在他褲腿上留下了一層毛。
程述回到沙發上坐下,貓也跟着跳上沙發,在他腿上打起了盹兒。
他垂眼看着貓,小聲嘀咕:“怎麼跟某人一樣不要臉。
”
相處了幾天,祝好已經摸清了程述屬于嘴硬心軟那一挂,晃晃腦袋裝作沒聽見。
唐芸家裡的所有東西都要作為證物暫時封存起來,祝好隻能在附近的寵物店買了小袋的貓砂和貓糧湊合用。
她把貓糧倒進一次性塑料碗裡,眼神落在程述放在門邊的工裝靴上,漫不經心地問:“你剛剛去了墓園嗎?”
程述下半身被趴在腿上的獅子貓牢牢釘在沙發上,正伸長胳膊努力夠茶幾上的啤酒。
聽她突然這麼問,一再按捺,還是沒藏住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你怎麼知——”
說到一半,話鋒一轉,下半句變成了“那麼多管閑事”。
祝好按原來的問題回答了他:“你的鞋尖上有香灰,鞋底還有一片沒燒完的紙錢。
還有,剛才我在樓下看到你的車,擋風玻璃上有松樹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