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風流邪王晉江首發===
瞬息之間,漫天劍光與陰陽氣勁相撞。
轟隆—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乍然響起,兩股同樣淩厲澎湃的氣勁層層震蕩開來,引得天地風雲變色,大團大團的陰雲重重壓來,無形的威勢擴散開來。
砰砰砰!
劍氣與氣勁相撞的瞬間,靜一師太與石之軒周身百米之內具被內力氣機所籠罩,對峙相撞的兩股內力裹挾着毀天滅地之勢的力量猛地掃蕩向四面八方。
忽地,直瀉而下的瀑布猛然一滞,湍急的幕簾瞬間炸裂開來!
随着随着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水花如利劍炮彈般飛濺向四周,所經之處山崩地裂,草木湮滅!
這一招,無論是靜一師太還是石之軒俱都沒有留手,用了十成的力道。
而兩人又都是內力深厚的絕頂高手,內力相争之際,形成了一時僵持不下的局面。
但凡高手死鬥之時,內力傾瀉如注,氣機湧動以至于真氣化為罡氣外放,對戰時拼的就是武道之境。
武道更高者,內力也就更深厚霸道,罡氣攻勢更淩厲剛猛。
若是在自創不死印法前,石之軒的武道或許稍遜武林前輩一籌,畢竟歲月沉澱時間累積的武道經驗絕非後輩靠光天資就能趕超。
但一部不死印法凝聚了白菁與石之軒的武道精華,他們借鑒太極陰陽相生相克的特性将純陰真氣與純陽真氣結合,共同創造了這部武功絕學。
極陽生陰,極陰化陽,陰陽交彙之處真氣生生不息,要知道這部不死印法可比原著劇情線中由石之軒獨創的那部要高深精妙太多了。
也由此讓石之軒一舉突破巅峰,觸及天人之境。
靜一師太雖是前輩高手,但她出生的時代臨近邪帝向雨田創造江湖神話的尾聲,彼時聖門也就是魔門氣勢如日中天,打壓得佛門喘不過氣來。
靜一師太天資并非絕頂,悟性也難以與靜齋上代弟子相提并論,這些年來她遲遲未能突破死境瓶頸邁入天人之境,因此雖是宗師高手,真正實力卻是略有不及。
武道比拼不過片刻,不死印法生生不息的生氣與死氣很快吞噬了淩厲的劍氣,如洪流般傾瀉而出的陰陽氣勁一鼓作氣,化作咆哮如雷的長龍以吞天滅地之力重重的攻向靜一師太胸口。
噗——
剛猛強勢的入體,橫沖直撞攻入靜一師太體內奇筋八脈,陰陽氣勁所到之處,霸道地破壞蠶食她的內息與奇筋穴脈,引動體內真氣暴走,重傷五髒六腑。
靜一師太臉色衰敗,猛地吐出一口淤血。
“師尊!”碧秀心臉色劇變,飛身躍起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石之軒收回掌,方才傾注了他全身內勁一掌也令他體內真氣激蕩不已,此時隐隐傳來力竭不适之感。
白菁緩緩走到他的身前,幽幽望向面色慘白的靜一師太。
“你!”
靜一師太駭然的望着石之軒,完全沒預料到兩人對戰的結果竟然是她慘敗于此,更想不到的是石之軒天不過弱冠之年就已問鼎武道巅峰,一隻腳踏入天人之境,站在了破碎虛空的門檻前。
其天資悟性比起昔日的邪帝向雨田也毫不遜色,今日她若是不能斷了石之軒的武道,來日定然又是一個如皓月當空,襯得佛門天驕黯然失色的枭雄人物!
然而念頭劃過的瞬間,靜一師太的目光下意識的掃過站在一旁觀戰的白菁。
可惜了。
她雖然有意以命相搏重創石之軒,但偏偏這裏除了石之軒外,還有一個幽靈豔鬼。
到目前為止,白菁雖還未出手過,但靜一師太想到江湖傳言,既然石之軒的武道遠比傳言更高深莫測,能與石之軒同道而行的幽靈豔鬼哪怕武功不如他,也定然相差無幾。
真是天道不公。
雖然靜一師太很想為佛門掃除障礙,可惜單憑她如今的重傷之軀,若是同時對上石之軒與幽靈豔鬼,除了死絕無第二條路可走。
但好在她今日試探的目的達到了,也算是不虛此行。
“邪王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權衡利弊之後,靜一師太到底還是忍下了那份慘敗的不甘和怨憤,咬着牙握緊了碧秀心的手道:“走!”
話音重重落下的瞬間,師徒二人白衣翩跹,閃電般掠過長空迅速遁出數百米,不過幾個挪移的功夫便再也尋不到蹤跡了。
放眼望去,唯見山林郁郁蒼蒼。
“這齋主武功平平,逃跑的速度倒是無人能及!”白菁輕笑道,“往後這一路上,倒是能清淨不少了。
”
經此一戰,佛門宗師慘敗而歸。
其他勢力哪怕想要出手截殺他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養出來的那些刺客能不能在石之軒手中撐過三招,否則來再多人也是送菜。
石之軒平複着激蕩的內息,冷聲道:“她中了不死印法,殘留的不死真氣必會沖撞其五髒六腑,輕則真氣逆行經脈斷裂,重則走火入魔而死。
”
跑得快又如何!
靜一已是個鐵闆釘釘的廢人了,除非有兩位武功修煉純陰和純陽武功的絕頂高手同時出手替她拔除極陰極寒不死之力,否則她這輩子都別想再動武。
修煉純陽武功的高手佛門一抓一大把,但當世修煉純陰功法之人多為女子,慈航靜齋中修煉此道的弟子不少,但有餘力替靜一拔出不死之力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江湖上符合要求的高手,陰癸派的宗主算一個,白菁也算一個,然而魔門與佛門本就是死敵,求助于她們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縱使僥幸拔除不死之力,靜一的武道根基也已經毀了,此後莫說是在武道上有所進益,她能保住自己的武功就算是幸運了。
也因此無論是石之軒還是白菁都沒有追上去,由着她來去匆匆,逃了個沒影。
“可惜了。
”白菁遺憾的看了看遍地狼藉的寒潭瀑布。
被慈航靜齋之人這一攪合,白菁是徹底沒了遊山玩水的興緻。
“待魔門大業完成後,石某再陪嬌嬌遊覽天下風景。
”石之軒語氣柔和道,“現在,我們該走了。
”
雖然很可惜,但他們在這一路上耽擱的時間太久了,眼見京城在即,兩人也确實該收回放縱的心情,将目光投向京中要事了。
白菁應聲點頭。
她雖意猶未盡,但還不至于貪玩到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的地步。
*
到達京城時,已是日暮昏黃。
京城街巷上聚滿了各種售賣暮食的攤販,吆喝聲在熱氣騰騰的炊煙裏不絕于耳。
臨近夜幕,百姓來往穿梭于市井之中,或是迫不及待的結束勞工回家或是邀上好友三五成群走進食肆客棧裏,點上一壺濁酒配幾個小菜,吃得熱火朝天。
京城作為大周立國之都繁華而又熱鬧,有別于白菁一路行來見到的百姓衣不蔽體三餐不繼,為活命賤賣兒女的窮苦悲涼景象,京中百姓富足安居,俨然一派盛世模樣。
整個大周猶如被蟲蛀空內部的高門宅院,外表看似光鮮亮麗,然而內裏卻已是千瘡百孔,顯出大廈将傾的衰敗之勢。
或許正是看出了朝廷的頹勢,随國公楊堅執意借此良機偷天換日,搏一個天下至尊之位。
剛入得京城,白菁與石之軒正欲尋個客棧落腳,然而兩人還沒來得及行動,一身仆役打扮的青壯男子突然攔在了兩人面前,恭敬的抱拳施禮相邀:“兩位貴客,主人有請。
”
白菁與石之軒對視一眼,心底已然有了猜測。
“帶路。
”石之軒淡淡道。
仆役男子眼中喜色劃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轉身在前帶路。
他身形一動猶如泥鳅入江般滑溜的竄入密集的人群之間,左右穿梭,三兩下就不見了蹤影。
白菁與石之軒相視而笑,同時提氣縱身,飄飄然如一抹青煙雲霧,不緊不慢的跟在了男子的身後。
片刻後,幾人躍過偏僻不起眼的貧民窟落在了一間簡陋的兩進民宅裏。
宅院裏層層暗衛把守,光是院子裏栽種的那顆百年老槐樹上就藏了不下二十道身影。
白菁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暗衛們的藏身之處,在她的感知裏這間房子裏所有的人都無所遁形,周圍也沒有什麽能讓她感到威脅的絕頂高手潛伏在此。
“主人已在房中備下美酒佳肴,靜待二位貴客光臨。
”
帶路的下仆躬身推開正院的房門,恭敬謙卑的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石之軒率先提步跨進房門。
隔着墨色的山水屏風,一道坐在八仙桌前的偉岸魁梧的身形影影綽綽倒映在半透明的絲織絹布上。
白菁蓮步姍姍,擡頭望了眼屏風上的人影,眼底深意浮現。
随國公楊堅,她已久仰其名。
“請坐。
”
男人沉聲開口,雖口中道着請但行事卻全無半分敬意,巍然不動高坐于主位之上,上位者氣勢威震撲面而來,一雙虎目炯炯,眸中精光乍現,渾然沒有半分有求于人的示弱姿态。
“石某見過楊公。
”
石之軒傲然在男人對面入座,同樣毫無尊敬之意。
無形的氣勢激蕩而出,瞬間将男人身上層層壓來的威勢反彈回去。
“石師之武道果然高深莫測。
”
楊堅猝不及防吃了一記暗虧,臉色微沉。
若非石之軒刻意收斂了罡氣,光是這無形的氣勢對抗就足夠重創于他。
楊堅雖是武将出身,習了一身剛猛勇武的槍法,但到底不是精于武道之人,比拼內勁罡氣如何及得上石之軒半分?
雙方試探的交過手,楊堅心底有了數,幹脆利落的将石之軒提到了與他同等的盟友地位。
“這位便是幽靈宮主了罷?”
緊接着,楊堅目光順勢轉向白菁。
“正是妾身。
”白菁勾起唇,施施然在石之軒身旁落坐,“妾久聞楊公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
”
雖是奉承之言,但白菁這番模樣可看不出絲毫奉承,倒像是随口客氣一句。
“宮主過譽了。
”楊堅爽聲大笑,“本公聽聞宮主與石師猶如檀郎謝女情深意重,如今得見隻嘆江湖傳言果然不虛。
兩位能折身前來赴約,本公不勝榮幸。
”
他并不在意白菁與石之軒的不敬,有本事的人恃才傲物也是常态,更何況江湖上的武道宗師在某種程度上已超然物外,其一人之力猶勝千軍萬馬之威,便是高居九五至尊,也不得不攝于其武力而将其奉為上賓。
兼之楊堅本就是有求于人,更不好再這當頭計較些旁枝末節之事。
感嘆之際,楊堅親自舉起酒壺斟了兩杯酒遞給二人,“兩位,請。
”
白菁與石之軒伸手接過酒,與楊堅碰了酒杯一飲而盡。
酒香清冽彌漫在唇齒之間,酒水入喉,一股辛辣的回甘直沖頭頂。
酒過三盞,楊堅才像是打開話題般主動提及大業:“實不相瞞,楊某今日邀請二位有要事相商。
”
至于是什麽要事,在場諸人心照不宣。
石之軒身為邪王,本就是這代聖門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身負重振聖門昔日威勢之重任。
然而武俠世界的朝廷與江湖雖是相互牽制敵對的兩方勢力,但在某些時候卻也能成為互為合作的盟友。
楊堅想要改朝換代少不得要借助魔門之力,而魔門也要借楊堅擺脫如今被佛門不斷打壓擠壓得難以生存的局勢。
“楊公打算何時起事?”石之軒直言詢問。
楊堅沉聲道:“為免夜長夢多,我已定于明日亥時攻入皇城。
”
這些時日他隐姓埋名藏在此地雖是光是守株待兔坐等盟友上門,但也不是隻幹了這一件事。
借此良機,楊堅早已暗中聯絡皇城內的禦林軍守衛順利策反皇城守将,可以說整個皇城如今已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屆時先封鎖城門,留下一千精兵把守京中各處要塞,嚴防城外三萬大軍入城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