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緻說:“好。
”
路上,周緻牽着她帶着紅繩的那隻手:“枝枝,你無論怎樣都不準把這個取下來,等我們結婚後,我給你換個更好的。
”
宋枝調笑他:“行啊,别換更好的了,給我買個金元寶咋樣?”
周緻反問她:“你喜歡那個啊?行啊,結婚那天我送你。
”
他這樣說着,好像他們明天就能結婚一樣。
一眼望不到頭的長街。
他們走的緩慢,永遠走不到頭。
“你說,你父母什麼時候才能放心的把你交給我?”周緻不确定的問她,說這話的時候,他面容低沉,内含謙卑。
“周緻,”她溫怒的含了他的名字:“你一直都很好,他們沒有認可你,是他們不了解你,如果他們知道你靠什麼走到了今天,他們隻會更喜歡你。
”
周緻摸着後腦勺笑。
宋枝跺腳:“你笑什麼呢?”
“謝謝你啊,枝枝。
”
宋枝像瞧怪物一樣看着他:“謝什麼?”
“謝謝你,一直相信我。
”
當花為我盛開。
當有人為我搖旗呐喊。
當你虔誠的向我走來。
我将奉獻,我最真摯的靈魂。
謝謝你在枝頭,為我守護黃昏。
早已訂好的包廂,他們進去的時候,人幾乎已經坐滿了。
隻留了兩三個位置。
宋枝一眼看到了那個,陶行。
她對他可謂是記憶深刻。
宋枝實在是太不喜歡他的眼光了。
就同她和周緻才進門,她就感覺到了那股粘膩的視線。
如果說,沈祈聞的目光是翻山越海的探究。
那陶行的目标則是帶着入侵的凝視。
“過來坐啊,周總。
”陶行招呼他們,一口一個周總喊得,近乎谄媚。
周緻拉着宋枝的手走過去。
宋枝掃了一眼場面上的人,有她眼熟的,也有她不認識的。
她沒辦法一一打招呼。
隻能對目光交彙了的人一一颔首。
“沈先生不來麼?”陶行問。
聽到還邀請了沈祈聞,宋枝拿到一半的筷子又放下。
周緻答:“給沈先生打了電話過去,是助理接的,隻說會告知沈先生,沒說來不來。
”
環視了一圈,周緻又說:“我們吃吧,沈先生貴人事忙,應當是不會來的。
”
陶行笑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宋枝,攔住了周緻:“那可不一定,等兩分鐘?”他的眼神不留痕迹的在宋枝身上轉了個圈:“我看沈先生,會來。
”
話音剛落,侍者推門而入。
後面站着的,不是沈祈聞是誰?
他的一隻手揣在褲兜裡,另一隻手裡拿着什麼,款款走過來。
周圍的人都在看他,他白色的襯衣一塵不染,走在煙火裡,卻未被侵染半分的煙火氣。
低垂着眼,意興闌珊。
他走過來,朝一個空位走過去。
宋枝的旁邊。
椅子被拉開。
他懶洋洋的坐下。
宋枝這才看清他手裡拿着的是什麼,是銀色的打火機。
沒有一點花紋,泛着冷白的幽光。
周緻趕忙站起來,拉出他身旁的椅子,問,“沈先生要不坐過來?”
沈祈聞撇了一眼他,笑得溫和:“就尋常吃個便飯,不用太拘謹。
”
宋枝把筷子拿起來又捏緊。
他坐在那,明明沒有看她一眼。
但她偏偏覺得難挨。
連帶着吃飯都沒什麼胃口。
好在周緻一直在看她,他是真覺得她瘦了。
時不時的就把肉甩在她碗裡。
旁邊的氣溫一寸寸的冷下去。
侵染肌膚。
沈祈聞低沉着嗓子,冷靜從容,他端子自己面前的酒杯,說:“恭喜。
”
宋枝感覺不到他語氣裡有任何的恭喜之意。
有了沈祈聞的合同,有沈氏做牽頭。
周緻拿到了很多沈氏名下的修建項目。
商場、房地産、基礎綠化建設等。
憑借着這些,其他找上門的項目也就更多了。
當然,有不少都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給的。
畢竟一個小公司,能得到沈祈聞親自簽的合同。
商場上的人精這個時候都知道要去找周緻做生意了。
做的也不是生意。
是人情罷了。
周緻深谙這一點。
恭敬的站起身子,仰頭把酒喝下,他是發自内心的感謝沈祈聞給了他這個機會,他說:“我能有今天,都是因為沈先生的擡舉,謝謝沈先生。
”
說着,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了個見底。
宋枝不動聲色的用手肘輕輕碰他,在他身側小聲叮囑:“少喝點你。
”
狀似無人的親昵耳語。
下一刻,他聽見沈祈聞擲地有聲,不容拒絕的開口:“宋小姐,恭喜。
”
旁人以為,他在恭喜她男朋友平步青雲。
但是,她知道他在恭喜她什麼。
沈祈聞在恭喜她,嘉禾的項目過了。
在他的幫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