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衆人齊齊愣住了。
不為別的,主要是“柒伊的詩”在一群纨绔子弟和小倌中......實在是太突出了!
——文筆好得有點兒驚人!
呂瑾元也覺得自己撿到了寶,他潤了潤嗓子繼續念下去。
剛聽了兩句,容榆就愣住了。
因為他聽出來了,這是他自己寫的詩.......
那天,小皇帝在下朝之後又派人去把容榆急匆匆喊進宮。
容榆本以為是小皇帝的病還沒有好......誰知是小皇帝看書遇到了不懂的問題,想要請教容榆。
小皇帝不懂什麽叫做詩詞的平仄,容榆便手把手的教小皇帝作詩。
後來,容榆幹脆現場作了一首詩,給小皇帝舉例。
換句話來說,這首詩除了容榆知道之外,普天之下就剩下了另外一個人......
容榆的目光淩厲一掃,看向了角落裏那個穿着黃衣、縮成一團的小倌。
越看,就越覺得他像是自家的小皇帝。
很快,整首詩念完了,衆人一緻叫好。
呂瑾元更是毫不客氣的要替這位會作詩的小倌贖身,用他的話來說,如此如有才氣的美人,就這麽被怡紅院的客人給糟/蹋,豈不是埋沒了人才?!
容榆冷笑一聲。
他想着呂瑾元要是想幫小皇帝贖身,那怕事将呂家所有的家當搬出來,都不夠看的。
又喝了一會兒酒,眼看着時辰不早了,衆人皆散了。
容榆眼瞅着外人走得差不多了,正準備興師問罪。
視線一瞥,恰好看見他家的小皇帝像是小貓一樣窩在牆角,正準備混在那些纨绔子弟帶來的人裏面一起溜走......
“站住!”
容榆當即怒了,他桌一拍:“把他給我抓回來!!”
兩名侍衛随即攔住了柒伊的步伐。
容榆黑着臉走上前,揮手把其他的侍衛全都趕走,又像是拎小雞一樣一把将小皇帝給拎了過來,擡手,狠狠往軟墊上一摔。
“我錯了......”
小皇帝的認錯态度很端正,“但是我也幫你贏下了飲酒令,可以功過相抵麽?”
容榆氣得一句話都不想說。
對啊!!
他确實是奪得了榜首,但他堂堂大晉國的攝政王,淪落到和怡紅院的小倌比作詩......就算是贏了,又有什麽好值得高興的?!!!
“丢人。
”容榆不悅道。
被容榆這麽一說,小皇帝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這邊,呂瑾元的酒有些醒了。
他恰好聽到了容榆的這句話,看着容榆怒氣沖沖教訓小倌的模樣,頓時覺得可笑......
“不過就是個長得有些相似的小倌而已,容兄居然被吓成了這樣......”
說着,他好笑的提着那個小倌的衣服後頸,想要仔細看看這個和大晉國小皇帝身姿極像的小倌......到底長什麽樣。
待看清柒伊的臉的時候......
呂瑾元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草民叩叩、叩見皇上......”
想起自己剛剛的大不敬之語,呂瑾元恨不得找一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
怡紅樓院的牡丹花廳內,呂瑾元跪在地上出了一身冷汗。
“草草、草民不知道皇帝大駕光臨,有有有、有失遠迎......”
而這一緊張,呂瑾元居然開始結巴了。
小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錯,他開始偷笑禮部侍郎呂大人的小兒子居然是個結巴。
容榆慢吞吞的瞥了小皇帝一眼。
柒伊立刻收斂了笑容坐得端端正正,一副朕有罪但朕就是不認錯的模樣。
“草民罪該萬死,居然把皇上的詩和那些小倌們的混為一談,還請皇上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饒草民一命吧.......”
呂瑾元慌亂之中開始口不擇言。
“其實這是容愛卿寫的詩。
”
柒伊笑眯眯的指出來。
呂瑾元差點兒一口老血吐出來。
柒伊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吧,容愛卿當真是文才武略、天下第一......”
“本王爺也沒想到,皇上會有如此的閑情雅緻!!”容榆沉着臉,語氣陰恻恻的補充道。
他本以為在他幫小皇帝那啥了之後......小皇帝對他有了雛鳥情節。
這些天,容榆對此事頗為苦惱。
如果是一般的纨绔子弟,敢有這個膽子觊觎容榆的身子,早就被容榆派人打斷了腿,丢至父母面前命其好好管教了。
可問題是...柒伊是大晉國的小皇帝。
自己的身子被小皇帝看中了,容榆無比頭疼。
這幾天為了避嫌,容榆一退朝就迫不及待的離開皇宮,他想着離小皇帝遠一點兒,或許小皇帝對自己的愛慕之情便會淡一些。
結果這還沒晾幾天呢,小皇帝就追到怡紅院來了......
還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扮做小倌來引起自己的憐愛。
想到這裏,容榆幹咳了兩聲。
“好了,不該提的事就別提了,既然皇上您不喜歡,那臣下次不來這種地方就是了。
”
似乎這一句話讓小皇帝非常難過,于是他的眼眶紅了起來。
眼下,容榆除了嘆息,便隻剩下了嘆息。
他似乎是想到了那日柒伊見到自己的時候...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裏所包含的欣喜和期待,他想着小皇帝如此愛慕自己,似乎怪罪的話到了嘴邊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他看了看眼眸濕漉漉、但卻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小皇帝,心裏自動腦補成了“這個小醋壇子”最近幾天沒有看見自己,想念得緊......于是心軟得一塌糊塗。
容榆的眼眸幽邃,看向柒伊的眼底晦暗不明。
奈何礙于身份限制,他注定是要辜負了小皇帝的一番愛慕之情。
而一旁,小皇帝似乎是知道了容榆殘忍的想法,他開始用手背揉着眼睛。
容榆注意到小皇帝的眼角紅紅的,像是強忍着不哭出來的樣子,當即連心都狠不下來了。
俯身親了親小孩的額頭,容榆繼而安慰道:“皇上您貴為皇帝,普天之下您要什麽樣的美人沒有,這又是何苦呢?”
被莫名其妙親了一口的柒伊坐在軟榻上,滿臉懵逼。
——不過是眼睛裏進沙子了,容榆幹嘛要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
——他是不是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就這樣,這對君臣內心各有各的想法。
而呂瑾元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終于,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救了他。
呂瑾元嗖地一聲從地上跳起來去開門,門口站着西涼國使臣的婢女,看着呂瑾元之後恭敬下跪,獻上手裏珍寶。
原來是那個西涼國的使臣回房後,心裏百般念想着那個會作詩的小倌的滋味。
特地派婢女前來交涉,希望攝政王容榆可以忍痛割愛,将柒伊讓給他玩一晚上。
“滾!!!!”
呂瑾元罵人的聲音要多大就有多大。
“這西涼國的使者,是怎麽一回事?”柒伊問道。
一般這種事情容榆是懶得向小皇帝彙報的,
于是便也耐心的和小皇帝解釋道:
“我大晉攻下了西涼國的都城,西涼國戰敗,如果他們不想被滅國的話便隻能對大晉俯首稱臣,這位使臣帶來黃金萬兩和美女無數,還有一則重要消息。
”
“什麽消息?”
“西涼國戰敗之後,欲獻上公主和親,此刻估計西涼國的公主乘坐馬車進入我們大晉國的邊境了。
”
容榆的嗓音徐徐,柒伊心下一凜。
這位西涼國的公主,福福也曾經介紹過。
——她暗戀容榆多年,嫁給容榆之後便成為了容榆的左膀右臂。
——後來容榆起兵謀反,便是靠着這位公主的關系,取得了西涼國的支持......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日後被容榆關在牢裏折磨的樣子,小孩吓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小孩想着,就算是為了自己的未來考慮,也絕對不能讓容榆娶那個所謂的和親公主!!
“你,你不要娶那個公主,好不好......”
小孩輕輕拽了拽容榆的袖子,他在軟榻上縮成小小的一團,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小小聲。
他眨了眨眼眸,愈發顯得小鹿一般無辜和楚楚可憐。
看得容榆舔了舔後槽牙,眼神愈發幽邃。
如果不是礙于身份的緣故,他甚至恨不得在這裏就辦了柒伊。
奈何......
“好,我不娶......”
容榆閉了閉眼,忍住了眼底即将呼之而出的情意。
再次擡眸時,他又變回了那個冷漠、果決、不近人情的攝政王。
他想着自己沒辦法和小皇帝在一起,但是給小皇帝一個不娶其他女人的許諾,他還是給得起的。
——沒辦法。
——誰叫他被這個小醋壇子給喜歡上了呢?!
這邊,柒伊也很開心。
他想着自己的小命終于是保住啦(^^*)~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攝政王容榆老是用那種無可奈何盯着自己看......有點兒奇怪,又有點兒別扭。
想到這裏,小孩自作聰明的點了點頭。
他覺得攝政王容榆絕對是病了,并且病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