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鐵礦,也不敢碰朝廷定的紅線,更何況即便他們有了鐵礦,能不怕朝廷的紅線,手裏也沒有技術,想從她這裏挖人?那他們有幾條命能用?
以後商人想從她這兒買罐頭,敢不盡心給她搜羅需要的材料?
甚至還要想盡辦法在朝廷那給她遮掩。
連瞎話都不用她自已想。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護衛在門外喊道:“阮姐,鄭老來了。
”
阮響站起來,馬二小跑着去打開了門。
“在外頭?”阮響整理了一下衣領,她邁步走出去。
護衛:“院外呢。
”
阮響看了眼護衛:“馬二去倒茶,你去把鄭老請到會議室。
”
護衛:“是。
”
護衛走出院子,沖站在院門外的精瘦男子說道:“鄭老爺,請。
”
鄭老爺受寵若驚,他連忙說:“哪裏當得起老爺二字?小老兒經商也不過讨口飯吃……哪裏像兵爺……護衛……”
往常的馬屁是拍不出來了,鄭老爺很憂心。
在朝廷那邊,兵丁是看不上他們的,隻在搜刮他們的貨物上很用心,他們也不敢生氣,隻求兵丁們早些滿足,讓他們少損失一些。
但在這邊,護衛們的手腳格外幹淨。
越是幹淨,他反而越是心慌,往日擅長的手段全用不上了。
陌生總是讓人害怕的。
鄭老爺隻能膽戰心驚的跟着護衛往裏走。
他和阮姐的緣分,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有了。
他剛見阮姐的時候正遭遇山匪打劫,帶出去的夥計死了一半,山匪們沒有綁肉票的概念,隻想把人殺幹淨了,把貨物搶走,免得之後被人找麻煩。
鄭老爺快吓尿了,覺得自已為了掙錢四處走商,從未好好享受過自已的財富,實在太虧!留在老家的管家都比他過得好!
然後,然後他就聽見了腳步聲。
那時候的阮姐還沒有馬,她的護衛們也沒有如今這麽高大威猛,就連她自已都衣衫褴褛,在土路上深一步淺一步的走。
手裏拿着的也是生了繡的長刀,她拖着那把刀,那刀都比她高了!讓人看着就擔心她下一刻就會摔倒。
但就是這樣一群人,在阮姐的帶領下如狼似虎般沖了過來。
他知道如今許多來這兒的商人都不怎麽信服阮姐,以為阮姐隻是擺在臺面上的傀儡,可他是親眼見過,阮姐是怎麽砍瓜切菜般要了那些山匪的命。
那樣小小一個人,面無表情的給山匪們開膛破肚,她的身上,臉上全是鮮血……
山匪沒把他吓尿,阮姐把他吓尿了。
等山匪被屠戮殆盡,阮姐爬上了馬車。
他那時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落在山匪手中,下場是能預想的。
但落在這個奇異的小女娃手中,他想不出自已會有什麽下場。
當時阮姐對他說的第一句是什麽?
鄭老有些恍惚,他年紀大了,有些記不清了。
但好像是——
“我需要商人給我辦事,你幹是不幹?”
他能說什麽?
隻能說幹。
從此開始了他和阮姐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