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媽媽依舊選擇你,她就會被起訴離婚,按照婚前協議規定,她需要淨身出戶。
”
榮文晔雙眼通紅,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這個近乎冷血的外甥女,掙紮着想要說話,宋詩妍擡手扯開他嘴裏的布,準備看看他還能說些什麽。
“妍妍,她是你媽媽呀,你忍心看着她人到中年,窮困潦倒,被人掃地出門?”
宋詩妍不以為然:“她是我媽媽,生我養我,我自會善待她。
隻要她與你割席,她依舊還是那個受人敬仰的宋夫人,生活惬意,沒有任何煩心事。
況且她确實挪用了公司福利基金會的公款,我雖然幫她補上了窟窿,可她依舊要吃些苦頭。
”
榮文晔被當着宋詩妍的面趕出了病房,無論他如何哀嚎、威脅,都換不來宋詩妍任何反應。
當病房恢複平靜,宋詩妍才脫力般的癱坐在沙發上,垂着頭不發一言。
她知道,趕走榮文晔,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沒有止疼藥,沒有那些天價特效藥為他強行續命,斷藥的他活不了幾天。
她撥通了保镖的電話,輕聲道:“跟着他,別讓他騷擾路人。
死了就拉到殡儀館,葬在我之前定的墓園裏。
”
“好的,小姐。
”
保镖們很快将心有不甘的榮文晔帶離鬧市區,帶到城郊的一處平房裏,輪流看着他,冷漠的看着他忍受胰腺癌劇烈的痛苦,煎熬的度過了人生最後的歲月。
雖然宋詩妍看上去無堅不摧,可确實曾有過片刻心軟。
幼時她也曾被舅舅扛在肩頭哄着,還沒堕落前的榮文晔倒也算得上是個寵溺孩子的好舅舅,隻可惜他在某一天突然爛掉了,徹底的堕落了,甚至犯了絕不可饒恕的罪。
她不能替紀姨原諒,替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和父親原諒,也不能替自己原諒。
楚老爺子站在門口聽完這場鬧劇,站在門邊沉默許久。
宋詩妍的雷霆手段,楚老爺子看在眼裏,她這個年紀能有這份胸襟和決斷,将事情處理的如此圓滑老練、事無巨細,實屬難得。
若她與榮文晔沒有親緣關系,她定是個能擔起門楣的好孫媳,能輔佐宴深守好楚家家業。
隻是可惜,她和雲鳶有那樣的過往。
當初雲鳶為了救她丢了性命,宗桓為了雲鳶走了絕路,因為她,宴深小小年紀失去了雙親,終生活在父親了斷那日的陰影中。
如此孽緣,斷然不能繼續。
宋詩妍剛拉開病房門,就看見一位拄着拐杖、頭發花白的老者站在病房門口。
她以為老者是下一位入住的病人,便閃身擡手示意老者先進:“老先生,您請。
”
楚老爺子見宋詩妍禮貌周到、落落大方,越發可惜她與孫子無緣。
出生在宋家,與榮文晔這種垃圾有血脈關系,是她絕不能被楚家容忍和接納的缺憾。
特助站在楚老爺子身後半步,主動為宋詩妍介紹道:“宋小姐,您好,這位是楚宴深先生的爺爺。
”
宋詩妍見老人慈眉善目,雖然拄着拐杖卻身姿挺拔高挑,宴深确實和這位老先生的眉眼有幾分相像。
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宴深的爺爺,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知道她和宴深的戀愛關系,隻能硬着頭皮打招呼:“楚爺爺您好,我是宋詩妍,是......是宴深的......”
見宋詩妍為難,楚老爺子接話:“是他的女朋友,對吧?”
宋詩妍也不知對方來意,但是見對方似乎并無惡意,又想到男友對她的堅定愛意,幹脆點頭認下:“是的,我是宴深的女朋友。
不過我們在一起不久,所以還沒來得及去拜訪您,望您海涵。
”
楚老爺子點了點頭,見她眼眶微紅,便知她剛才似乎在病房裏偷偷哭過。
想到她日後可能會後悔如此決絕的對待榮文晔,楚老爺子不再猶豫,直白問道:“聽說宴深帶你去見過他小姨了?”
宋詩妍點了點:“是的,這周我們在小姨家吃了一頓晚餐。
”
楚老爺子接着問道:“既然他肯帶你去見他小姨,想必他也跟你提及過他父母的事情吧。
”
提及宴深的父母,宋詩妍神情凝重,唯恐提及楚爺爺的傷心事,委婉道:“是的,他跟我提及過,請您節哀。
”
楚老爺子聽到孫子已經和女友提起過家中秘辛,便知曉孫兒對待這段感情格外認真,想必已經到了用情頗深的地步,若是他跟宴深提及所有真相,隻怕他定是不肯放手。
事到如今,他隻能從宋詩妍這邊入手,斬斷這段孽緣。
“宋小姐,既然宴深跟你提及過他的父母,你有時間跟我去個地方嗎?”
宋詩妍不知楚爺爺為何突然相邀,可出于禮貌,她還是應下。
坐在楚爺爺低調卻奢華的座駕內,她猶豫許久,謹慎問道:“不知咱們要去什麽地方?”
楚老爺子閉着眼睛,雙手撐着拐杖,不發一言。
前排的特助從副駕駛扭頭及時回道:“宋小姐,董事長想帶您去一趟少爺和夫人的墓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