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不棄下
解疏影摸摸顧清霖的頭說:“娘親要是知曉也定不會讓你去的,她平日最是寶貝你了。
你要真去了,當天她就得到夢裏把我腿打折。
”
“清霖。
”解疏影擁他入懷,揉着發柔聲說:“你比所有人所有事都要重要。
”
“我聽阿影的。
”顧清霖雙手捧着解疏影的面頰,眸中溢出盛不下的愛意,眼底似有似無的閃過道察覺不出的痛苦,輕聲說:“乖乖在這兒哪裏都不去,會照顧好自己。
”
他食指輕輕摩挲着,目光停留在解疏影的唇角,“阿祥弟弟,菱姐姐,阿傑哥哥,還有阿晟子衿,他們都會陪着阿影,阿影不要難過。
”
解疏影豈會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蹙眉凝視着顧清霖的眼睛,強勢的說:“還有你。
”
顧清霖嘴角牽起笑,擡眸對上他的視線,哄稚兒般的說:“是不是還要拉勾?小孩家的事我可不做。
”
說着把解疏影推下床,嫌棄道:“忙去吧,堂堂大将軍,成日唠唠叨叨的。
”
解疏影走出擋簾又探進頭來,意味深長的笑道:“小孩家的事我也不做。
”
腳步聲漸行漸遠,從小院裏傳來一句豪爽的話:“小王爺的孝心夫君會替你盡的。
”
大雪接連下了數日,将軍府人來人往的嘈雜對這一方小院并無影響。
顧清霖閑來看看話本,把玩各式小物,夜裏許昌奕會給他點上安神香,倒也勉強算得好眠。
枝頭晃動數下,一支紅梅被折在了大手之中。
解疏影抖落積雪背在身後,對含笑站在月門處的老翁說:“舅舅拿我取笑便是,等下莫要拿他打趣,他面薄。
”
老翁頭發雖已花白,精神依舊抖擻,步伐沉穩且有力,掃視小院,全府挂白行喪,此處卻依舊如初。
連廊下的燈籠都未換白盞,還是原有的暗紅雕花。
寒梅樹下堆着雪人,雪人身上還披着件氅衣,解疏影正彎腰從旁邊的地上捧雪捏着巴掌大的小雪人。
穆珩佯怒道:“生母逝世,你的院內卻不挂白,我是不是該把腿給你打斷?”
解疏影左手托着雪人,右手握着枝幹,走到穆珩身前伸出腿,“舅舅舍得嗎?”
穆珩擡手狠狠的向下劈去,挨着腿時又改做輕輕的拍了下,笑罵道:“渾小子。
”
“渾小子帶你去見他媳婦。
”解疏影說着往屋裏走去,喋喋不休道:“成親時舅舅有事沒來,這次見面禮可帶了?沒帶可不能給你看。
”
顧清霖聽得動靜把話本擱在蓋腿的錦被上,擡首看去。
須臾挂簾被掀開,幾日未見的人憔悴了許多。
解疏影沖着顧清霖晃了晃紅梅,随手插進瓷瓶,走到床邊把背在身後的手倏地伸出,掌心赫然立着一個小小雪人,問道:“歡喜嗎?”
“嗯。
”顧清霖看了眼雪人,拉着解疏影坐下,“讓我看看你。
”
溫熱的手撫上解疏影的面容,指尖描繪着五官,疼惜的說:“都瘦了。
”
“有些忙,過幾日就胖回來了。
”解疏影握住顧清霖的手親了下,“舅舅在外間,等會送你東西盡管收着,他最不差的就是錢了。
”
見顧清霖要起身,按下他說:“靠着便是,不用下來,不拘這些禮節。
”
顧清霖低頭看看,隻着中衣會客實在有失體統,正欲開口,挂簾再次被掀開,沒有準備的顧清霖慌裏慌張的把錦被拉至胸前。
穆珩瞧着床頭驚得像小鹿似的人怔了怔,這長得也太好看了,比千雪畫的還要美上幾分。
病弱之姿更是惹人憐愛,怪不得一個個都把他當心頭肉疼着,這模樣誰能抵抗的住。
老翁如得至寶似的兩眼放光,毫不掩飾的喜愛讓顧清霖的無措一掃而空,他藏起眼底的笑意,弱弱的喚了聲:“舅舅。
”
“诶。
”穆珩拖着尾音大聲應道,人好看聲音也好聽。
喜笑顏開的從袖袋裏取出一個缁色錦緞方盒塞到顧清霖手中。
解疏影放下雪人挨着顧清霖坐在床頭,打開盒子驚呼道:“嚯,這真是大手筆,傳家寶都拿來了。
”
方盒裏是一塊玉佩,質地溫潤色澤剔透。
精雕細刻了一隻狀似狐貍的動物,背上長有角,尾巴又大又長,腳下踏着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