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似的。
江予墨道:“因他而怒,因他而喜,何苦來哉。
”
顧清霖收起信,舀了勺粥沒有離碗,緩聲道:“阿祥過來,闳郡就隻剩一個王猛,若隻是守城倒也罷了。
我父皇有意拿下奚夏,屆時阿影身邊無人可用,我擔心他。
”
顧清霖忽的對外喊道:“叫林祥過來。
”
“擔心無用。
”江予墨催促道:“快點吃,一會兒涼了。
”
顧清霖大口吃完,拿着信走到木榻邊,傾身從裏面抱過一個木匣,将信放了進去。
“王爺。
”林祥走到方才站着的位置,忐忑不安道:“您找我?”
“嗯。
”顧清霖坐到桌案邊,“你哥可有叫你将我的事寫信告訴他?”
林祥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顧清霖,點點頭。
顧清霖說:“知道怎麽寫嗎?”
林祥點頭如搗蒜,想到解疏影千叮咛萬囑咐的不能讓顧清霖知曉,迅速的改作搖頭。
顧清霖拿過一本文冊,“既然不知,回你的闳郡去吧。
”
“知道。
”林祥強調着:“知道怎麽寫。
”
顧清霖擡眸,問的認真:“怎麽寫?”
“王爺安好,戰事順利。
”林祥欲哭無淚。
“倒也不必如此牽強。
”顧清霖說:“報喜不報憂即可,若他問我身子如何?便說無恙,師兄醫術精湛,有他照顧盡可放心。
”
“是。
”
“記下了?”
“記下了。
”
“若是打你這出了岔子,回到盛京我就求父皇給你賜婚,專挑肥頭大耳的,油光滿面的,老的沒牙的……”
林祥聽得心驚膽顫,打斷道:“肯定不會,我定按王爺吩咐的回。
”
顧清霖颔首,滿意的說:“出去吧。
”
江予墨側身瞧着林祥簾也不掀的直沖出去,詫異道:“他竟會信你這番胡謅的話?”
“老将軍在世時為着他們兄弟倆的親事,可是好一番折騰。
”顧清霖提筆,輕笑一聲道:“這會自是談虎色變。
”
江予墨倒上盞茶送到顧清霖手邊,由衷道:“真慘。
”
延勒部自這夜消停不少,阿攞爾不再夜襲,白日裏亦是沒有大戰,除卻小役不斷,就是喜歡盯着顧清霖看,倒是也無挑釁。
另一邊,闳郡與奚夏的戰況愈發激烈,刑蘇久攻不下,刑樾連發數封信函,要蕭念慈盡快助延勒部拿下燕崡關。
蕭念慈看向城牆上的顧清霖,黑衣黑衫,連氅衣都是黑紋的,唯一沒變的便是披散的長發,他似乎很不喜歡束發。
“阿攞爾,走了。
”
蕭念慈調轉馬頭,阿攞爾示意全軍撤退,對上方的顧清霖揮揮手。
林祥不屑的嘀咕道:“這點伎倆,比我哥差遠了。
”
“你哥是怎麽做的?”一道聲音傳入耳畔,引誘似的,極輕極柔。
“我哥啊,自然是喊的對方又羞又臊的。
”林祥遽然側首,驚惶道:“王爺。
”
“他喊誰了?”顧清霖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沒誰,沒有。
”林祥倒退兩步,抓救命稻草似的拉住文欽,擠眉弄眼:救命啊,文将軍。
顧清霖向城下走去,在林祥舒出口氣的時候悠悠道:“刑蘇是吧。
”
林祥擡頭看天,暗自發誓以後管好嘴,快人快語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