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巨大的集市鬧會。
頭頂正上方是一張褪去了底色的紅條幅,上面用歪歪扭扭的藝術字寫着“伊作馬戲團”,下面的區域被幾波人分隔開,有不少類似北川秀他們的登山客在各處駐足觀賞。
“那邊是表演踩高跷的區域,那裡的小帳篷有陰陽占蔔師,聽說她測姻緣很靈驗哦!老爺夫人喜歡看跑馬雜技麼?那裡一會兒就有咱馬戲團的馬師留子的個人表演!”
光子興奮的向北川秀兩人一一介紹着馬戲團裡的表演,順便也簡單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原來她從小就被馬戲團團長伊作先生收養,練習的也是跑馬雜技。
不過現在有馬師留子小姐在,其他學徒基本沒有上場的機會——留子曾經是東京一個大馬戲團裡的台柱,是伊作先生了10萬円買回來的。
她上場表演的節目難度系數太高,光子他們這些學徒完全配合不了。
“要是餓了,那邊也有炒栗子和烤雞蛋仔可以買哦。
”光子指了指遠處的幾個小攤販。
北川秀順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有人正嘩啷啷地轉動着細鋼絲編結的筒狀器具,發出一陣陣炒豆子的聲音。
“那邊那個帳篷是什麼呀?”夢子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從小到大除了修學旅行外,基本都在繁華的東京大都市度過。
此時看到鄉土氣息極度濃郁的馬戲團,她既好奇又疑惑。
這裡的人,穿着打扮,談吐行為,似乎都和東京那邊隔了一個大時代似的。
“啊,那個.”光子臉頰泛紅,偷瞄了眼北川秀,支支吾吾道,“就、就是特殊表演.要收很多錢.總之就比較貴啦。
”
“那要多少門票錢呀?”吸引夢子的主要是那個奇怪紅色帳篷外的幾幅巨大海報。
上面都是什麼連體嬰兒、人頭蛇身女、長滿毛的侏儒小孩等獵奇圖片。
北川秀一眼就看穿了這玩意兒,估計這大概就是那位牧師司機說的“有趣的馬戲團表演”。
上輩子在他老家農村裡,偶爾也會有這樣的馬戲團過來表演個幾天幾夜。
除去那些老少皆宜的項目外,這種頂着個暧昧色帳篷,外面挂着獵奇圖片,不接待女人和小孩的特殊表演一度很吸引北川秀。
直到多年以後,他才從一名業内從業人員口中得知,這玩意兒就是傳說中的擦邊表演。
你别看外面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圖片,其實裡面無非是鋼管舞、脫衣秀之類的東西。
甚至你給的錢足夠多,馬戲團雜技演員還能給你一對一表演。
“那個.”光子臉色更紅了。
要是隻有北川秀一人,她倒是會大大方方介紹下裡面的特殊“表演”,可現在一看,就知道兩人是夫妻關系,她怎麼敢明目張膽說呀。
“去那邊的魔術攤看看吧,好像還有小書屋?”北川秀把光子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更加笃定,便輕輕推了下夢子,立即轉移話題,帶她往更裡側走去,
“不知道能不能買到最新一期的《文學界》。
”
今天是文藝春秋《文學界》的發售日,這一期《文學界》會連載有馬賴義的出山之作《緬甸的豎琴》,有馬賴義時隔三十年重出文壇,夢子也很想看看他的新作究竟寫了什麼。
畢竟這可是七位,哦不對,是八位還活着的“天下一品”之一。
有馬賴義的成名作還被收錄進了國中國語課本裡呢!
夢子點了點頭,挽着他的手立即朝魔術攤和書屋走去。
一旁的光子長籲了口氣,幸好這位老爺巧妙避開了這個話題,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向那位漂亮純真的夫人解釋呢!
魔術攤旁還有一個大大的歌舞台,這裡彙聚的客人最多。
一個漢子正站在木台上,一邊敲打大鼓邊兒,一邊提高嗓子歌唱。
五六個跳大正舞的舞娘并排站在舞台上,背向外面的觀衆,每個人肩上都扛着一把陽傘,遮住了上半身,等待着起舞。
歌舞台裡側還有一個小帳篷,外面挂了一塊大幕布,約莫兩分鐘開幕落幕一次,讓人能隐約瞧見裡面枝招展的舞娘。
快要開演的時候,信号鈴一響,大幕就落了下來,再也沒有開啟。
這顯然是告訴觀看的客人,想觀賞裡面那些舞娘的舞蹈,得付額外的門票錢,免費的項目就隻是外面那些大漢和半老徐娘的表演。
左鄰是魔術攤,眼下正是精彩的場面,不過那種小魔術對北川秀和夢子這樣從東京來的人而言,有點過于小兒科和無聊。
觀衆們稀稀拉拉的鼓掌,有幾個男人按捺不住,付了錢鑽進了舞娘所在的小帳篷裡。
不過很快,大批量的客人,甚至還有一些馬戲團的雜技演員,都紛紛被小書屋那邊的動靜所吸引。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哦,最新一期的《文學界》,連載有‘天下一品’有馬賴義老師新作《緬甸的豎琴》的純文學雜志哦!”
有一個拿着團扇,穿着古代男士浴衣的年輕男人正高聲吆喝,他身旁的小推車上擺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雜志,最前面則是一排排嶄新漂亮的《文學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