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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權既在手,寰宇可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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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寇打了七年的時間,最後之所以被沒有下獄問責,反而是因為手底下的流寇。

     「朝廷用人向來如此……」 陳望歎了一口氣,若是賞罰分明,無論是流寇還是建奴,早已經是化作了灰飛,哪裡能夠威脅偌大的大明帝國。

     「左帥當初與我推心置腹,昔日恩情,在下一直銘記。

    」 左良玉在曆史上有萬般不好,千般惡劣。

     但是從當初相遇起始,再到後面分别,并沒有害過他,甚至還和他推心置腹的說一番話。

     雖說更多的,是看在曹文诏的面上,左良玉才會是一個好的态度。

     但是從來論迹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陳望不知道左良玉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僅從史料之上的隻言片語上,左良玉曾在遼東任都司,一時 骁勇。

     先于遵永大戰取得戰功,積功升職。

     而後又在大淩河之戰,左良玉奉命救援,而後連戰松山、杏山,錄功為諸營之首,能見當時的左良玉還是心懷血勇。

     左良玉最後之所以擁兵自重,驕橫跋扈,變成一個隻會逃跑的長腿将軍,很大的原因其實都要歸咎當時的官場。

     随着明帝國的逐漸腐朽,朝廷賞罰不明越發的失去人心。

     所有的人也都漸漸的明白了一句話。

     亂世風雲起四方,有兵方是草頭王…… 而現在,幾經大起大落的左良玉也已經是徹底的明悟了這句話的含義。

     左良玉的眼神之中浮現了些許的神采,陳望的話讓他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了一些觸動。

     「曹帥昔日于我有恩,現在你領了平賊将軍,我肯定會竭力助你,這個你大可放心。

    」 左良玉擡起了頭,目視着陳望,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

     「我現在麾下雖然麾下可戰之兵不多,但是在軍中也還算是有些威望。

    」 「左帥誤會了。

    」 陳望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這一次來并不是想要請左帥幫忙做事。

    」 左良玉眼神微動,有些不明就裡。

     「南方一應諸事,這些時日我都對其有所了解,此番前來拜見左帥,是想問可有什麼需要相助的地方。

    」 「兵甲、糧饷我已經是先一步解出一部分,押解到了營中。

    」 陳望神色鄭重,沉聲言道。

     「我知道缺額甚大,一時間難以補齊,我會盡力為左帥補足兵備、軍饷,作為重建軍隊之資。

    」 身為平賊将軍,他有調動部分軍資物品的權力,這些都是楊嗣昌請了旨意來的。

     曆史上平賊将軍原本是由左良玉擔任。

     十三年春的時候,楊嗣昌感覺難以節制諸鎮,于是舉薦當時兵敗消沉的左良玉為平賊将軍。

     左良玉因此對于楊嗣昌心懷感激,而後更是奮勇作戰,連敗張獻忠,幾乎将張獻忠又逼至了絕境。

     隻是楊嗣昌到底是在京師待得的太久,他擔憂左良玉因此做大,于是又暗許賀人龍指日可取代左良玉之職。

     而後就在賀人龍躍躍欲試急于取代左良玉的時候,左良玉在瑪瑙山與流寇交鋒中,大破流寇。

     楊嗣昌于是對賀人龍說,任命之事暫且延後。

     賀人龍因此懷恨在心,并将此事告訴左良玉,左良玉知曉之後對于楊嗣昌的态度也終究不像開始。

     至此,左良玉徹底的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軍閥,踏上了那條不歸的道路。

     不過現在,很多事情都将不會再發生,很多的事情都将改變。

     戊寅之變的結局已經改變,太多的事情收到波折,一切的發展都已是未知。

     現在平賊将軍的将印也已經是落在了陳望的手中。

     越來越多的事情發生改變,必将帶起更多的變化。

     而這些變化,這些改變,必然會使得如今的曆史走向另外的一條道路。

     「我與左帥同為營将,一樣遠離故鄉,同樣深知喪師兵敗之痛。

    」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諸軍舍命奮戰,保全左帥殺出重圍,為的是左帥能夠存活于世,為的是有朝一日左帥能夠為其報仇雪恨,為的是左帥能夠照顧他們身後的父母家眷。

    」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 陳望說完了最後的一句話,站起了身來。

     「陳望,惟願左帥重振旗鼓。

    」 陳望微微躬身,亦如當年在淳化一般,雙手抱拳,鄭重的向着左良玉行了一個軍禮,而後才轉身走出了營帳之中。

     帳外陳功早已經是牽馬執镫在等着他的到來。

     陳望跨上戰馬,領着一衆親衛向着帳外一路行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當初在淳化對左良玉說的那一番話種下的因,在現在結出了果。

     從剛入營時他便發現了很多熟悉的地方。

     左良玉麾下的軍兵精神面貌都與其餘的明軍截然不同,營地之中少有喧嘩之聲,除去校場的方向有訓練的聲響傳來,其餘的地方基本都是靜靜悄悄。

     營帳之間泾渭分明,各處營地皆是幹淨整齊。

     巡邏的兵丁一絲不苟,任誰來看,都得贊歎一聲治軍有方。

     或許當初左良玉聽進去了他的很多話。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左良玉會聽進去他多少的話。

     沒有了平賊将軍的名号,左良玉到底能不能重振旗鼓。

     陳望無疑是希望左良玉能夠重振旗鼓的。

     從左良玉的眼神之中,陳望看到了左良玉的心灰意冷。

     左良玉的心中積蓄着不滿,隻需要有人破開一個口子,這些不滿在最後終将如同火山一般噴發而出。

     陳望牽引着戰馬,緩緩的向着轅門的方向行走而去。

     伴随着戰馬的起伏,陳望的身形也同樣跟随着起伏。

     時代的洪流裹挾着個人的命運。

     被時代裹挾的命運隻能随着時代沉浮。

     但是現如今,陳望卻并非是随着時代的洪流而沉浮。

     陳望現在已經是牢牢的掌控住了手中缰繩。

     用手中的缰繩,他可以牽引着座下的戰馬,掌握着前行的方向。

     他的命運,現在正處于他自己的掌控之下。

     平賊将軍,隻是,而不是終點。

     權既在手,寰宇可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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