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有餘悸。
現在陳望這樣和顔悅色,說實話王元康感覺有些受寵若驚。
“我在所城的時間不多,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外面,你跟我的時間不長還不清楚。
”
“有功者賞,有過者罰,你們立下了功績,自然要受賞。
”
陳望擺了擺手,隻有賞罰分明才能讓人有足夠的動力。
“原先軍器局人少,規模不大,所以我也沒有多管,不過馬上軍器局就要擴大,開始步入正軌,各項規章制度自然要先定。
”
規矩還是要先立,不然等到規模大了以後,再想改變難度無疑要增加很多。
“原先工匠隻分了三級,而且隻分兵器匠、甲胄匠,這些太過于籠統,我已經制定了一份新的計劃,将工匠劃分的更詳細一些。
”
現行的分級制度隻是當時沒有時間的權宜之計,肯定是需要更改。
而且現在軍器局的工作效率并不高,基本上都是各幹各的。
陳望準備開始定下分工,将漢中衛軍器局的制作模式改為流水線分工的模式。
鑽铳管熟練的便專門鑽铳管,打制熟練的便專門去打制。
流水線分工可以提高工作的效率,從而達到降低人力的成本的作用。
還有就是現在軍器局産出的鳥铳雖然合格,基本沒有炸膛的事件發生,但是卻因為制作工匠的原因,導緻成品的規格不一,自然是有所影響。
所以陳望準備而對于各項器物都制定一個通用的标準,之後就按照這個标準來制作。
“還有就是發布一份公告,凡是提出能夠提升産量,降低生産成本辦法的人,按照提高的效率和降低的成本,按照優劣發放獎金。
”
“如果是發明了新的機關器械,或則是改進了某項制造工藝,不僅一次性發放大量的賞銀,還給與額外的獎賞。
”
“按照貢獻的高低,直接提高其工匠等級,同時再長時間,按月發放一筆獎金,創造的效益越大獎金越多。
”
陳望從唐世平的是手中接過了一方面巾,擦拭了一下雙手,開口道。
“這些我都寫在了計劃書裡,計劃書有兩份,你們兩人各拿一份。
”
“一份是關于軍器局的,另外一份是關于衛所民屯發展的,你們兩人看了以後,告訴我計劃哪裡可行,哪裡不可行,不可行的點在哪裡,我後續會處理這些。
”
王元康和唐世平對視了一眼,而是恭敬的低下了頭,應下了陳望的命令。
陳望做出的很多決策,在初時看來有些異想天開,甚至是不可行,但是到最後卻全都證明了可行。
所以兩人自然是沒有提出相左意見的想法。
“對了,這就是之前你在報告信裡提到的蘭州大水車嗎?”
陳望放下了手中的面巾,指着遠方水畔一輪極其高大的水車問道。
那水車就在不遠處,差不多有一百多米的距離。
水車體型龐大,高達十餘米,豎立在水畔邊,高大的車身屹立在原野之上,顯得極為壯觀。
“正是。
”
王元康臉上露出了笑容,這也是他做出的一大政績。
“此物名為蘭州大水車,甯夏等地多建此車以運水灌溉。
”
“旺水季利用自然水流助推轉動,枯水季則以圍堰分流聚水,水流經過堰間小渠,河水自流助推,無需借助人力。
”
一百多米的距離并不長,騎上馬便到達了水車旁邊。
到了近前,又是另外的一番風景。
“這類水車,輪幅共長五丈有餘,算上底座,超過六丈,最多甚至可達七丈,隻一輪水車,利用得當便可以灌田三百畝。
”
王元康适時的站在一旁為陳望介紹了起來水車的情況,這些東西都是他督建而成。
一丈約有三米三,六丈便有差不多二十米的高度。
後世一層樓也不過近三米,也就是一輪蘭州大水車,說差不多有将近七層樓的高度。
當初看着那些由鋼筋混凝土構築而成的摩天大樓,陳望并沒有多少的震驚。
但是如今看着眼前木制的蘭州水車之時,陳望卻是泛起了别樣的情緒。
陳望沉默的站在岸邊,看着被水流帶動着不斷轉動的水車。
他看着水車的篾織輪葉被湍急的水流帶着不斷的轉動,嘩嘩的聲響從耳畔傳來。
水流自然沖動車輪葉闆推動水車輪幅的轉動,水鬥舀滿了河水,将水提升二十米的高空之上。
轉至頂空之後再度傾入木槽之中,輪葉上的竹筒不斷将水倒入岸邊的水渠中,河水便不斷向着前方流淌,源源不斷的流入周圍的田地之中,為周圍的農田提供着灌溉。
對于蘭州大水車,陳望其實是有印象的。
蘭州大水車可以算是筒車的一種,不過其中的工藝要更為先進一些。
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蘭州有水車二百五十二輪,黃河兩岸更是水車林立,總滴灌面積達到了十多萬畝。
“我記得,這樣的一輪水車算上用料和工費,一輪大概要花八九十兩白銀?”
陳望走在河岸盤,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水車,詢問道。
“大人記得不錯,這樣一輪蘭州水車需要花費銀錢确實不菲。
”
“一般用于灌井的水車,一架費銀不過十餘兩,引水後之後可以灌田二十餘畝。
”
王元康的記憶很好,而且她也知道陳望肯定要來看這些東西,自然是将其工費造價等等都記在心中。
“這類蘭州水車因為用料甚多所以更貴,不過細算下來,實際上要比普通的灌井水車更為省錢。
”
“隻不過有些地方并不能用如此巨大的水車,受限于當地的條件隻能用普通的灌井水車……”
王元康沒有說完便停了下來,他看到了陳望神色發生了變化。
陳望目光深沉,神色黯淡,目光并沒有落在眼前的蘭州水車之上。
而是看向了遠方,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和之前躊躇滿志之時簡直判若兩人。
“銀錢的問題不需要在意,多建水車,多挖水井,保障田地有足夠的水能夠灌溉,隻要每一文錢都花在了實處就行。
”
陳望重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身前的蘭州水車,重新開口道。
他之所以沉默下來,是因為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即将要發生的事情。
山雨欲來風滿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