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第六步兵部,三部編為另外一營,定為第二步兵營。
”
一共六個步兵部,兩個營的步兵,全部滿編也就是五千四百人。
加上獨立的九百餘名騎兵,一共是六千三百人。
這個數量稍微有一些多了,但是問題并不大。
左良玉此時麾下所謂的輔兵再加上自身麾下的正兵七十已經超過了萬人,賀人龍麾下也養了三四千多的輔兵,其餘的将校也是有不少所謂的輔兵。
他們養的所謂的輔兵大部分都是招降過來的流寇精騎和馬軍,這些事情各地的督撫知道,朝廷也知道,實際上是已經默許的事情。
隻要不用發饷銀,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不同的是大部分的将校這些輔兵都是作為炮灰,作為消耗品。
而陳望則是将其真的當成戰兵操練,還定期發放軍饷,完全是正兵的待遇。
不過陳望不明言,其他人又如何能夠看出端倪,又怎麼會注意這些事情。
洪承疇也不會管這些事情,而現在對于各地的督撫來說,他們也是一樣,隻要手下的軍将肯聽話,會打仗就足夠了。
不過陳望沉吟了片刻,還是選擇稍微延緩一下。
“先行甄選,暫時不要急,等到我參将的印信送到軍中,再擴充軍隊。
”
反正事情不急,能夠不引人注意便不引人注意,還是少生波瀾的為好。
等到參将的軍職下來,自己本營的兵額提升,再多招募輔兵就更加的合情合理了。
得到了陳功的回答之後,陳望拿起了桌面上唐世平前不久遞交上來的報告。
報告上面記載的正是如今軍中還剩餘的錢糧。
糧食清點之後有四萬多石,黃金隻剩下了一千兩,之前陳望在漢中城時就讓唐世平将多餘的黃金都換成了白銀。
原先庫房之中的白銀算上這一次的繳獲,已經是超過了十九萬兩。
饒是陳望如今已經是見多識廣,但是看到那賬面之上近二十萬兩的白銀結餘,心緒還是忍不住浮動。
現在他麾下的四千多人,每個月足額發饷要發六千兩左右。
近二十萬兩的白銀,如果隻是光發饷銀足夠發上三十二個月,也就是兩年零八個月。
不過現在朝廷會發饷銀,雖然沒有發足額,每個月應發四千兩,但是每個月實際能夠領到的不過隻有三千兩。
之前幾個月來,陳望都是直接從庫房中取銀發饷,每個月陳望會定期主持發饷,務必将饷銀足額的發到每一名軍卒的手中。
膽敢克扣饷銀,無論是一分還是一厘,皆處斬刑。
對于明朝的曆史,陳望心中很是清楚。
明軍的戰鬥力之所以不強,最大的原因其實就是缺饷。
明朝末年,各地軍隊欠饷已成常态,好不容易發饷,又有上下克扣,層層盤剝,發到普通軍卒的手中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了。
後世的網絡之上有一句話流傳甚廣——“明軍不滿饷,滿饷不可敵。
”
其實這句話說的真的不錯。
在明朝的末年欠饷已經是成為了常态。
崇祯十年時,盧象升被任為宣大總督,前去檢閱軍隊之後上了一封奏疏,奏疏之中寫道:
“今逋饷愈多,饑寒逼體。
向之那錢借債勉制弓矢槍刀,依然典賣矣。
”
“多兵擺列武場,金風如箭,餒而病、僵而仆者且紛紛見告矣。
”
”每點一兵,有單衣者,有無袴者,有少鞋襪者,臣見之不覺潸然淚下”
“地居極塞,胡風朔雪,刺骨寒心,微臣馬上重裘,猶然色戰難忍,随巡員役,且有僵而堕馬者。
”
“此輩經年戍守,身無挂體之裳,日鮮一餐之飽。
”
“所轄之軍,其饷銀自去年十一、二月到今,分毫未領也。
”
“各軍兵雖複擺牆立隊,乘馬荷戈,而但有人形,全無生趣。
”
寒冬臘月,竟然身着單衣,甚至有些人連鞋襪都沒有。
經年欠饷,甚至連生計都難以維持。
而就是這樣還沒有造反,甚至在清軍和蒙古入關之時,他們也都還在抵抗。
陳望眼神微凝,曾經的記憶湧上了心頭,遼東的情況要比山西鎮好上許多,但是也一樣存在着欠饷的問題。
曹文诏在平叛立功之後被調往了大同鎮任總兵,大同鎮和山西鎮相隔不遠,都在山西省内。
盧象升所禀報的情況其實是一種極為普遍的情況。
衛軍大部分都隻有單衣,缺衣少食隻是常态。
墩軍稍微好一些有一些破敗的冬衣,每日還有些許的吃食。
就是作為戰兵都無法保證有冬衣穿戴,待遇隻是比墩軍稍好一些。
都已經是到了這種程度,明軍竟然能夠守住長城大部分的防線,還能夠不發生大面積的投降,大面積的反叛。
說實話陳望感覺這已經不能用常理解釋,或許真是朱元璋北逐蒙元,重鑄華夏留下來的餘澤還在眷顧着他後世的子孫。
陳望放下了手中的報告,欠饷成風,貪腐成風,軍隊怎麼可能還會有戰鬥力。
如今軍中對他最為忠心,既不是遼騎,也不是當初在邠州招募的流民,而是原先柳國鎮、艾萬年麾下的殘兵。
他們何曾每天都吃得上飽飯,又何曾每個月都領到過足額的饷銀。
正因為是這樣,現在在軍中打起仗來最兇的也就是這些人。
當初陳望還擔心這些老兵會不會将原先軍中的痞氣帶入軍中,但是後面發現這份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他們的精氣神反而是諸部之中的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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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經略熊廷弼:
“遼東買一弓二兩,一矢五六分,更無買處。
”
“至于衣甲、撒袋、鞍辔、皮繩諸物,日日裝束。
”
“時時追逐,補綻縫破,無事不貴。
”
“每見軍士賠辦器物,典賣行囊,身無寸綿,裸體穿甲,心如刀割,而恨不能以身代也。
”
“綿甲厚百層,矢砲不能入,一兵倅馬三四匹,冬則以茵褥籍其蹄。
”
棉甲以棉花七斤,用布縫如夾襖,兩臂過肩五寸,下長掩膝,粗線逐行橫直,縫緊入水,浸透取起,鋪地,用腳踹實,以不胖脹為度,曬幹收用。
見雨不重、黴鬓不爛,鳥铳不能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