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目光,相隔太遠,很多的布置終究是看不清楚,恐怕到時候要費上一番手腳。
陳望目光微凝,現在要是有一副望遠鏡的話,無疑是可以占據更多的優勢。
隻可惜現在想要買到望遠鏡,恐怕隻怕能是派人去沿海或是北京等大城購買。
陳望看着李養純的布置目光逐漸凝重的起來。
李養純這樣的布置,絕對不是防他。
因為他一路追擊李過而來,借助驿站軍報都是再不久前接到鞏昌府竄入了流寇的消息。
李養純又如何得知他會一路追着李過而來,和李過會合完全是純屬于巧合。
短短四五天的時間可是修不出這麼堅固的營地,這樣規模的營地,起碼是修了一個月的時間。
李養純和林勝泉兩人率部前來鞏昌府,又靠居嶓冢山設下重防,卻不跟着高迎祥和洪承疇在三原決戰,這不尋常。
高迎祥如今已經是諸營之首,就是張獻忠、馬回回等人都已經服從。
李養純在名錄之中被劃歸到高迎祥的麾下,他怎麼可能不聽高迎祥的命令。
陳望推測,李養純到來,絕對是奉了高迎祥的命令。
“延安府、鞏昌府、鳳翔府、漢中府、西安府……”
流寇大部被高迎祥所率領于三原決戰,但是少部分的流寇卻是流竄于陝西五府。
“陝西、山西、河南……”
流寇的分布的範圍極為廣闊,各地皆有烽火,各地皆起紛争。
陳望感覺自己抓住了一條極細的絲線,發現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高迎祥似乎在籌謀着什麼,在計劃着什麼。
隻是憑借着現有的信息,無法知曉高迎祥真正的目的。
陳望吐出了一口濁氣,心中自嘲的笑了一聲。
現在他隻是一名小的不能再小的遊擊,就算是這天塌下來先砸中的也絕對不會是他,自然有人要先頂着。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現在打好這一戰。
赢下這一戰,将捷報送入西安府後,保下自己的遊擊之位。
然後逐李養純等部入漢中,再尾随而去,徐徐發展。
居無定處沒有根基,就算實力再強,也隻是水中浮萍,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隻能是随波逐蕩。
“近前探查完畢,兩側山嶺之間不見敵軍伏兵,我部夜不收已經是占據要地。
”
“西山西側進攻共有炮樓七座,箭樓十三座,寨牆之後也設有佛朗機炮口,所見佛朗機以中小為主,未見有千斤佛郎機。
”
“敵軍步隊列隊彙聚于寨牆之後,精騎立于高地支援,三山皆有異動。
”
“東山營地有大量馬軍集結,流寇已經散出精騎,似乎是想要攻取我軍後方營地。
”
背負着令旗的夜不收從遠處疾馳而來,将近處探查的情報系數禀報而來。
“敵軍共設寨牆三道,沿路溝壑衆多不過大多數并不太深,中部軍卒已經奉命在挖掘土沙。
”
陳望微微颔首,示意知曉,而後下令道。
“前部遊騎全部撤下前方,護住側翼,隻需要不讓敵軍的偵騎突入圈内即可。
”
軍令下達,那報信而來的夜不收高聲應命,旋即便絕塵而去,毫不拖泥帶水。
東山營地會出兵襲取他安置在後方的營地這一情況,陳望自然是有預料到。
好歹也是曆經百戰,作為将官的親衛,曹文诏還給他講述過不少需要注意的地方,自然會防。
陳望這一次出戰幾乎是全軍而出,但是并不代表沒有人守衛營寨。
營寨之中現在有足足兩千多名鞏昌府各地趕來的軍兵鎮守,這些軍兵野戰不行,但是守衛個營寨還是綽綽有餘。
陳望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層層疊疊的營地,如果他領的是左良玉麾下昌平兵,有大量的協從軍,他會選擇強攻。
如果是他領的曹文诏麾下的大同兵,手底下有五百家丁騎兵,他會選擇以點破面,沖開營門領軍突進。
但是他現在領的是一群剛訓練了一月的新兵,手底下的遼騎是打一個少的一個,所以兩個方案他都不采用。
陳望有一個更為穩妥,比起前兩個方案更好的辦法,也是左良玉額和曹文诏兩人絕對用不了的辦法。
“舉赤旗。
”
陳望舉起了手中的馬鞭,沉聲下令。
一旁的傳令兵立即舉起了一面赤色的旌旗,猛然搖動了起來。
“嗚————”
低沉的号角聲緩緩在陳望的身後的響起。
陳望勒馬止步,向着身側投去,衆人的目光也随着陳望一并而去。
就在右側,八輛巨大的炮車被緩緩推上了土丘之上。
時代已經變了,攻城拔寨為什麼還要用笨辦法?
口徑即是正義,射程即是真理。
大風起兮雲飛揚,大炮開兮轟他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