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但見炕桌上擺着一隻紫檀木匣,匣中盛着滿滿當當的珠寶釵環,随手撿一支都是精巧華貴。
“這些都是賜給妾身的?”常清念訝然轉眸道。
“既然擺在這兒,自然都是贈與卿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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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玹忍不住竊玉偷香,而後呢喃道:
“今早走得匆忙,卿卿沒怨朕罷?”
常清念心中本還旖旎柔軟,聞言不由撲哧笑出聲,扶着周玹肩膀,教他附耳過來,這才低聲翻舊賬道:
“陛下但凡臨幸妾身,次日從不停留,妾身都習慣了。
”
女子嗓音裏帶着幾分嗔怪,卻更像是撒嬌。
聽出常清念是連着在青皇觀那夜一同抱怨,周玹心中愧疚,忙笑着賠不是道:
“往後都在宮裏,斷不會再似前兩回那般來去匆匆。
”
常清念回身将那匣子合上,心裏放松下來,便随口頑笑道:
“陛下知道您送這些像什麽嗎?”
周玹揚眉,示意常清念說下去。
常清念眼波流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指尖點着周玹喉結,吐氣如蘭道:
“妾身像是您花樓裏的相好,您想過夜就得留下銀錢。
”
閨中打趣之語,周玹自不會認真計較,隻是心下疑惑道:
“你一個十來歲的姑娘家,知道的倒不少。
”
莫非尋常女子不該知道這些?
遊移不定間,常清念忙想法子糊弄過去,垂眸嗫嚅道:
“妾身看話本子裏都是這樣說的。
”
周玹不禁擡手刮了下常清念鼻梁,谑笑道:
“你這小道姑*,修行時也不專心啊?”
常清念怕再說下去要露餡,便窩在周玹懷裏,好似困得眼皮直打架,嬌聲求道:
“陛下,妾身昨夜都沒怎麽合眼。
您發發慈悲,便別拉着妾身說話兒了,快抱妾身去榻上歇歇罷。
”
見常清念嬌憨可人,周玹心中愛憐,二話不說便将她攔腰抱起,走向內殿床榻。
常清念倦容伏在枕上,合眸假寐,實則心跳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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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陽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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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後殿,婁婕妤披着錦花鬥篷,喚來小太監提着燈籠引路,緩緩步入院中。
夜風習習,吹動她鬓邊珠釵,也撩起心中幾許忐忑。
“娘娘,這供燈既是做給外人看的,您大可不必親力親為。
”
菡香眉心緊蹙,十萬小心地攙扶着婁婕妤,叮咛道:
“您如今月份大了,夜裏走動要多加當心才是。
”
腹中孩兒漸大,婁婕妤多站一會兒便覺着腰骶發酸,忍不住揉了揉後腰,低聲道:
“雖不必當真求什麽懷女生男,但能為孩兒祈福總是好的。
難得陛下也應允,将青皇觀裏的道長請來長春宮,咱們總得過去瞧瞧。
”
後殿庭院裏,早已設好了供臺。
香爐中青煙袅袅,燭火搖曳,四周也圍攏着不少長春宮的宮女太監。
得知今夜是婁婕妤央皇上替她龍胎祈福,鐘順儀嗤之以鼻,便沒出來湊這個熱鬧,躲在正殿裏啐了幾口,咒她沒幾天好日子可過。
卻說婁婕妤來得恰好,趕到時隻見道長手持火折,正要燃燈。
待走得近些,還能嗅到淡淡的香火氣息浮在半空。
婁婕妤心中忽地平和寧靜下來,不由在供臺前合眼,心中默默為腹中孩兒祈求平安。
“娘娘,您快看!”
半晌後,菡香忽然激動地拉了拉婁婕妤的衣袖,大喜道:
“那燈中竟飄出白煙,莫非當真是神仙降福施祥?”
婁婕妤循聲望去,果見數縷白煙自燈芯緩緩騰起,直入空中盤旋,久不消散,仿佛真能直達上界天聽。
眼見如此奇異景象,婁婕妤也不由驚喜交加。
正欲回身與道長交談,卻見一片漆黑夜色當中,有什麽東西在地面上堆簇着,正發出一閃一閃的幽光。
“啊!”
守在外圍的宮女不知瞧清了什麽,忽而尖聲慘叫着後退,臉色煞白如鬼,令人見之渾身汗毛聳立。
衆人慌忙提起燈籠照去,隻見地上不知何時竟湊來一群黑乎乎的老鼠,一雙雙綠豆般的眼睛在燭燈映襯下,閃爍着詭異光芒。
“老鼠!有老鼠!”
“救命啊!快來人!”
驚叫聲此起彼伏,原本莊嚴肅穆的祈福臺前頓時亂作一團。
宮女太監們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驅趕那群令人毛骨悚然的老鼠。
“娘娘當心!”
菡香竭力鎮定下來,護着驚叫連連的婁婕妤匆忙後退。
卻不料那群小鼠們像是受到了什麽指引一般,直直朝供臺處湧來。
後腰抵在供桌邊沿,婁婕妤已是退無可退。
在驚惶呼救與連片吱叫聲中,一隻肥碩的大鼠忽然竄到婁婕妤腳邊,細長灰黑的尾巴在她裙邊晃動。
婁婕妤何曾見過這陣仗,不由驚恐萬狀。
眼前閃過一瞬漆黑,随即半聲慘叫卡在喉嚨裏,竟直挺挺地昏死過去。
上半身撲倒供燈,癱軟在供桌旁。
“娘娘!”
菡香見勢不妙,顧不得自己安危,拼命沖過去要去扶婁婕妤,卻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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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鼠像是被婁婕妤的叫聲所悚動,竟一口咬在婁婕妤腳腕上。
菡香吓得魂飛魄散,跺腳想要趕走那隻老鼠,可它卻像是發了狂一般,死死咬住不放。
鮮血從婁婕妤羅襪裏透出,幾點猩紅覆在雙眼前,菡香手背上布滿血絲,心中霎時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