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閱卷官洋洋得意:“不枉我看了這般久,快去把這文給其它閱卷官賞識賞識,往上推到主考官那兒去!”
—
院試成績出來那天。
一個年紀四十多歲的老童生,雄赳赳,氣昂昂地擠入人群,走到榜單最前排看自己的名字。
老童生考了很多年的童試,不知因何緣故,始終不得入。
然而老童生一直沒有放棄,他賣光家裏所有的財産,妻子實在忍受不了老童生的不負責,帶着餓的皮包骨的兩個孩子,離開了他。
老童生卻滿不在乎,說:“你們等着,等我當了高官後,你們隻管後悔去!”
老童生拿換得的錢用來拜師讀書。
砸錢砸得一點也不手軟,可謂慷慨!
他在縣學附近用高昂的費用,租一個簡陋逼仄的房子,就是為了能夠離自己夢想的學府更近一點。
盡管他不得入學,他卻沾沾自喜,見人便說,自己是這學府的學生。
老童生混于科場三十多年,這次終于碰到科場的門檻,覺得自己定能中個院試第一。
不過他還是有點擔心,畢竟這次童試,前面兩次縣試和府試,突然冒出一個叫李珩的童生。
這個童生一直高居榜首。
而老童生隻能次于第二。
緊張之下,老童生忽地不敢再往前走,很想從人群中沖出去,最好離榜單越遠越好。
然而……
激動的衆考生,可不會叫他如願。
第一名總是受到最多的關注,尤其這次是一個連奪三個案首的,初次科考,年僅十一歲的童生!
縣試,府試,院試均為第一,則稱為“小三元。
”
“惠陽縣?”一個考生關注到這次的院試第一竟然是惠陽縣的。
隻看榜上寫着,李珩,惠陽縣青石鎮白雲屯。
“竟是我們本縣的,好久沒在院試前十看到我們縣了,惠陽縣今年出了個小三元,可是一掃前幾年的陰霾啊,現在誰人還敢說惠陽縣出不了人才!”
一位惠陽縣的考生激動說,他這高興不亞于看見自己排在院試前十。
處處都是李珩的名字,老童生就算是掩住耳朵,也無法避過。
隻聽得人報,院試前十,竟都沒有自己的名字。
老童生腿腳發軟,隻覺眼冒金星。
前來看榜的李珩扶住即将摔倒的老童生。
老童生聽見人喊,“看哪,小三元在那裏!”
“你——你,竟是李珩!”
老童生忽地掙脫李珩,滾也似的離開,連自己的名次也不關注了。
活像是見着了瘟神。
李珩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心想:“莫非我是個什麽吓人的生物?”
吓跑老童生一事後來被李潇幾人笑了好久。
……
一輛牛車從二月駛向六月,歷經三場考試。
在夏風習習,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七月歸回白雲屯。
【1】
“聽說了嗎?白石屯這次出了三個秀才!”
白石屯自此熱鬧起來。
無數臨近村子的居民前來瞻仰秀才的大名。
有帶着孩子來沾沾福氣的,也有大包小包上門交好的。
李大成家中。
“爹,對不起,俺沒考上。
”
李大寶有些難過,他是幾個前去考試的人中年齡最大的,但是卻落選了。
“傻蛋兒,你還會委屈?”李大成一巴掌拍在李大寶的肩上。
給李大寶拍糊塗了。
“俺怎麽不會委屈?俺也想考上,珩弟,潇弟都考上了在你眼裏,俺就是個這麽不求上進的麽!”
李大寶瞪着他爹,眼睛濕漉漉的。
李大成大笑一聲:“還真是。
”
“難得你會因為這個上心,沒考上就沒考上呗,下次再戰不就可以了?多大點事?”
“還吃王記桃片糕麽?”
李大寶懷疑自己聽錯了:“桃片糕?”
“不要麽?那我不去了,下田幹活喽。
”李大成狀似甩手要走。
李大寶忙說:“要要要!俺要吃雙倍的量!”
李大成給他翻了個白眼,一腳踹他屁股蛋上,“給你臉了?!”
“跟我去幹活,把牛棚裏的牛牽出來,這麽熱的天氣,也好意思叫你娘一個人在田裏幹活?”
李大成說。
李大寶得令,“是!爹教訓的是,咱幫娘幹活!”
李潇家。
“哥哥,你真棒!”狗蛋兒大大地抱住李潇。
李潇胡亂地揉了一把他的頭發,“狗蛋兒以後也能當上個秀才。
”
狗蛋兒笑了,“嗯,我要好好讀書,對啦,哥哥,今日夫子還誇我的文章作的好嘞!”
“好好,我們家到時候就有兩個秀才喽!”李三繩嬸子一手抓着一隻肥雞,滿臉堆笑地說。
“娘,今日殺隻大肥雞給我兩個寶貝好好補補。
”
李潇:“娘,我來幫你。
”
狗蛋兒舉起手:“我也來!”
—
李珩打算在家裏吃一次小火鍋。
婉兒問:“哥,什麽是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