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終)
從一戶附近的人家裏借了火石火鐮,撈網,筒,又用繩子拴在筒上,李珩拽着繩子将筒砸入水中。
随後又拿起撈網往下一撈,便撈出好些活蹦亂跳的魚,再把它們裝進桶裏。
看得江青冉目瞪口呆,連連誇贊:“珩啊,你是真得強!”
李珩笑了笑:“村裏人總得有些本事傍身。
”
江曜默默地提起水桶,又拿出手帕給李珩:“你把手上的水擦擦……還有你的衣服濕了些要不要回去換,我那有換洗的衣物,新的。
”
江青冉附和說:“阿曜說得對,大冷天的,冷着了可不好。
”
李珩接過帕子,簡單地擦手,說:“無事,隻是濕了點下褲腿。
”
他拿出火鐮,“忘了嗎?還有這個,我可以在生火時烤幹衣服。
”
江曜這才點了頭。
找到一個避風口,又好不容易找來幹木柴,還有絨毛草。
江青冉說自己要嘗試一下生火,李珩便示範了一遍,把生火的任務交給江青冉,李珩把魚簡單地處理一下,把粗木材磨成尖的插上魚。
江青冉費力地用火鐮摩擦火石,好一會的功夫才生出火星,把絨毛草點燃,生起火。
幹木柴架在絨毛草上,等火生地夠大,把魚放在火裏烤。
魚肉在火裏考得滋滋作響,魚肉的香味撲鼻而來,誘得人垂涎三尺。
“可以吃了嗎?”江青冉迫不及待。
“稍等,還差點火候,等火把外面一層皮都烤嫩了才好吃,也更入味。
”
江曜坐在幹草鋪成的墊子上,雙手抱膝,火光明晃晃地照在他的臉上。
認真地聽李珩講,還悄悄地記在腦子裏。
“青冉姐吃。
”李珩把魚遞給江青冉。
“好哦,那我就不客氣啦。
”江青冉接過魚,“好香好香,太饞人啦!”
她大大地咬了一口,“嗚,好燙……但是很好吃。
”
“啊……給我噎住了。
”江青冉咳了一下。
她這活潑的樣子叫兩人都笑了。
“姐,你慢點吃。
”江曜給她輕輕地拍了拍背。
“這兒還有很多,不急不急。
”李珩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
“嗚,我不急……好吃。
”江青冉感動了,“你們也吃。
”
“接着。
”李珩說。
“謝謝。
”
江曜愣了一會。
李珩笑了笑,又拿起一個給他。
“這麽喜歡說謝謝,那……再說一遍?”
江曜沒理會他,接過烤魚,一口咬在嘴裏。
發現不是很燙,才意識到是李珩幫他吹了吹。
又不免難為情起來。
“……謝謝。
”
他低聲說。
聲音太小,一旁的李珩差點沒意識到他說了什麽。
後來,反應過來,隻覺得江曜……很乖。
尤其地不經逗。
—
離開青石鎮的那天,同李珩告別後,江曜做了個夢。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再夢見那件事……還有那個人。
江曜的性子很慢熱,小時候上學堂時經常一個人獨處。
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倒底是孤獨的。
尤其那時候年歲小,看着其它人都離自己遠遠的,就不免得多想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于是,江曜時常一個人待在學堂後的林子處發呆。
林子裏有一顆百年老柏樹。
他能一個人盯着一棵柏樹盯好久。
眼睛都不帶眨的。
一天,有個十八九歲的勞工,管林子的老頭的兒子,對他說:“你成天都在瞧什麽?”
“它生病了。
”江曜說,牛頭不對馬嘴。
“它怎麽會生病?你瞧它葉子多綠,枝幹多粗,我每天都來檢查它,以防止有蟲子侵害。
”勞工說。
“這兒隻有它一個。
”
江曜依舊自顧自地說。
勞工明白江曜說的話,整個學堂就隻剩下這一棵柏樹了。
它是一棵上了年歲的柏樹。
也因上了年歲隻剩下一棵。
“明天,還來麽?”
勞工也開始牛頭不對馬嘴。
“嗯。
”
江曜依舊答上。
“樹是有生命的,你把自己說的話告訴它,它能夠聽到,但是它上了年歲,眼睛不好使,看不見了,也辨認不出是誰的聲音。
也許,你能和他說說話,讓他覺得還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