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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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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 趙縣令召集惠陽縣的十二名裏長開了次會,會上趙縣令和藹可親地同裏長們唠着磕。

     趙縣令睜着他那雙促狹的狹縫似的眼睛,嘴裏叼着個金制的洋煙鬥,方說一句話,便要砸吧嘴巴,撮一口煙嘴冒出嗆人氣味的煙霧。

     “知道我今日個是來找你們幹嘛麽?”他吐了口煙,神氣十足地坐在黃花梨木做的太師椅上,一腳擱置在腳踏上,一手抓着右臉頰的腮班子。

     見十幾個裏長都耷拉着腦袋像是匍匐在他腳下似的,他莫名覺得心裏油然而生一種得意感,看在土泥腿子們這麽聽話的份上,趙縣長決定大發慈悲地不再刁難他們,他說:“咱們京杭大運河發洪災哩,縣裏正要加派人手加固堤壩,隻是——你們也知道,縣裏最近搞學堂,興教育花了多少錢,哪裏還拿的出公費來修堤壩,你們說是不是?” 趙縣令斜睨了下面的低腦袋一眼,低腦袋們像水蠅一樣,嗡嗡嗡地支支吾吾地應承了聲:是! “對喽,縣令苦啊,但是為了咱們縣的百姓着想,我不得不修啊,我不能不盡這個責任啊,我既在這個位置上,就是鄉親們的父母官,就該肩負起責任來,豈能枉費聖上對我施下的恩澤——嘿呦,我的乖乖哦,你們不知道,我是聖上的弟弟北郡王的愛妃的哥哥,當今的吏部尚書大人向聖上薦選的官兒哩——哦……話說偏了,我們說到哪了來了?”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逐漸偏離了話題,想到待會兒還要赴一場貴客設下的宴會,方才止住了口舌,否則他一定還能講個天荒地老呢,他如是想着。

     終于趙縣令啰裏吧嗦半天,下面的低腦袋們脖子都要垂到地裏頭去了,他說:“你們幾個裏長負責去催促甲長們向村裏頭征收賦稅啊。

    ” 于是得了命令的裏長們找到了甲長們,又是一番照搬的談話,甲長們找到可憐的村長們。

     他們說:“鄉親們,哎呦,這京杭大運河在我們這一塊泛濫了,最近水勢漲得可是越來越兇了,眼見就要沖垮堤壩了,你們說,把咱們農田淹沒了咋整?不過鄉親們,你們不用害怕,負責任又愛民的趙縣令承諾一定加固好堤壩,不讓鄉親們遭受一點點水澇的殘害。

    ” 村長李大成聽了這話,高興說:“這是好事啊,我瞧着這運河的漲勢也不大,不過加固堤壩總也不會錯,未雨綢缪麽?我雖是個俗人,卻曉得這一點,沒想到咱這剛來的趙縣令是個為民謀利的好官哩。

    ” 裏長不由得擰了把汗,他又皺巴巴地說:“就是每戶都得多交一倍賦稅。

    ” 李大成這才意識到所謂的加固大壩,就是個加倍征收賦稅的幌子。

     隻可恨的是,他們這些芝麻小官,就跟人腳下的蝼蟻似的,哪裏能和這些草菅人命的高官鬥争。

     于是李大成悶着一肚子氣,回到村裏,臨時召開了一場緊急村會。

     這場村會上,白雲屯的百姓們都和吞了火炭似的,各個脖子臉脹得通紅。

    好幾個沖動的漢子當即端起闆凳要去找甲長理論,被身旁的女人攔着胳膊死死拽住了,“你去有什麽用?就你這條小命,被踩死了他都不會理稀罕。

    ”漢子這才羞憤地杵在一邊。

     也有好幾個年輕的女人被這大場面吓得禁不住抹起了眼淚。

    春嫂子和秋娘子自發地安慰起這些女人。

     李大成和村裏的主心骨幾個人,默默嘆起氣。

     “難道就要這樣叫他這個貪官奪了我們的錢去嗎?”有人拳着磚壁,怒吼。

     衆人皆沉默了,大家都想不出法子,他們隻是普通的拿着鋤頭下地幹活的鄉親,除了幹農活,他們又會什麽呢? “鄉親們,我們首要之急是想出如何盡快地湊出這兩倍的賦稅來。

    ”一人說。

     李大成點頭應許,“沒錯,我們老實農民,哪有能力跟那些高官鬥,還不如想辦法掙錢,交了賦稅罷,花錢買命,留條命在,不怕沒柴燒!” “可是怎麽多交出一倍的賦稅呢,眼看着交稅的日子也快到了,就隻剩下兩月的日子,我們怎麽多湊出一倍的賦稅來?”喜娘哀嘆說。

     喜娘早已被白雲屯的鄉民們接納,自然也就作為白雲屯的一員參與到村會中。

     考慮到部分村民的家境貧寒,秋娘子嘆了口氣,在心底做了一番猶豫後,她眸子閃過耀眼的光芒,瞅着喜娘說:“實在不行,我們家境還算殷實,我替你墊着。

    ” 秋娘子走到前頭,這個視角能讓更多的人看到她,她說:“咱們家境好的就去幫扶家境貧寒的,大家夥也別計較這這點錢,都是一村人,互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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