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芝蘭笑了:“你真有意思,有時候覺得你成熟得過分,有時候又覺得你有小孩的童真。
”
“比你成熟了,還讓不讓你活。
”李珩打趣說。
杜芝蘭瞪他:“嘿,你這人真是越來越不禁誇了。
”
“欸,等等……那是……”
“張大哥?”
杜芝蘭站在李珩的前面,李珩順着杜芝蘭的視線,反頭看到一個男人,正在從分叉的路口走出,那路口是他們剛出來的路口,一邊可以通往杜芝蘭家,一邊可以繞遠道到花溪村裏的醫館。
若說李珩為什麽知道這個路線,當然是親自走出來的,畢竟他之前也是去過花溪村的醫館的。
男人似乎行色匆匆,沒有注意到二人的視線,隻從杜芝蘭家的方向,往另一邊走了。
李珩和杜芝蘭兩個視力好的卻看得清楚。
杜芝蘭:“他是我二哥的朋友,我之前去見我二哥時,看到了他來着。
到沒想到,他竟然來了我們村子?我可不知道,他是我們村的人。
”
杜芝蘭自顧自地說道。
李珩習慣性地記了個容貌大概,其它的也沒太放在心上。
杜芝蘭還顧着把李珩送回家,他看着他的瘸腿說:“你這幾天,要不在家養傷?別來了。
”
別來?
“不!我得來。
”
杜芝蘭:“就這麽急着來工作?”
李珩誠實說:“生活所逼,我得賺錢。
”
杜芝蘭從小到大,沒過過特別苦的日子,尤其是沒缺過錢,日子過得不是特別富裕,但是放到現代社會,那好歹也是個中産家庭。
不是李珩這種貧困戶所能比的。
他自然不是很理解李珩這種視錢如命的心情,杜芝蘭說:“身體是賺錢的本錢。
”
李珩回的極快:“明天不去工作,我的身體就得垮了。
”
李珩覺得自己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都是一個妥妥得被生活逼迫的社畜。
工作第一!
賺錢第一!
他都不需要什麽公司老闆來PUA,自己就能當個永不停歇的工作的電動馬達。
李珩在心裏無能地嘆氣,該死的生活,不是生活把他壓死,就是他被生活壓死。
杜芝蘭那臉上寫滿了“佩服”二字。
“那你回家記得上藥膏,或者再用面團揉揉。
”
“我二……”杜芝蘭發覺自己又提起了二哥,他現在一時間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二哥這個詞,又或是說他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樣去面對二哥。
以至于他現在覺得自己把這個曾經習慣了的稱呼說出口都有些困難。
“我懂,肆和哥的法子很好用。
你倒也不用再這麽誇肆和哥下去了,畢竟不是人人都有一個這麽好的哥哥。
”
杜芝蘭笑了笑,李珩把他說不出口的話說了出來,他莫名地覺得有些感動。
李珩:“擡頭看。
”
杜芝蘭:“?”
李珩:“是月亮,隐隐約約的月色。
”
朦朦胧胧的,像少年猜不透說不出口的心事。
那是一輪孤獨的月,周邊沒有星子。
李珩笑着眨了眨眼,重重地給杜芝蘭來了一錘,“別傷月懷愁了,杜大文人,這是好事,晚上要到了,明天也快來了。
”
他說:“不用再送了,我快到家了,新的一天見!”
杜芝蘭看着他遠去,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最後化為了一個點,那個小點融入了萬家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