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絲毫不知自己的得意門生對自己愈發的愛戴,他利落地在卷子上無情地落下一句又一句直擊錯處的評語。
“喂喂喂,你們兩個怎麽都不理俺了,”李大寶激情演出一場戲,無人問津一把淚,“本是同窗生,怎能讓俺寂寞守空房。
”
李潇執筆亂劃:聽不見,聽不見。
李珩他是真的聽不見,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李大寶也是累了,既然沒人關注他,他也就懶得再耗費力氣演給空氣看。
李大寶湊到李珩那邊看他在幹嘛。
他說:“俺發現你的字寫得愈發得整齊了。
”
李珩終于理他了,視線脫離考卷,看着李大寶,點了點頭,“用了苦功夫。
”
他本身字寫的就不差,又經過快一年的苦練,除此之外,每遇到寫不好的字,他還會照着原帖,反複觀摩,能做到好幾天,隻練那一個字。
如此下來,自然有進步。
不知為何,看着李珩這般全神貫注地學習,李大寶便很容易被帶動,他看見自己的手下意識地指着卷面上的一句話,然後聽到自己的喉嚨同時發出聲音:“這個為什麽這麽答?”
李大寶:原來俺的靈魂他是個好學寶寶。
他指的是“道不可須臾離。
”
李珩挨過去看,李潇聽了也搬動凳子靠近李大寶的書案,虛心求教。
“道不可須臾離。
”出自《中庸》“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
”
李珩:“中庸之道,是處世哲學,是人在社會中處理個體與外界關系所要遵循的行事準則……既然是處世準則,這就要求君子做到片刻不能離道,即使是在沒有人監督的地方,也要守住道,心懷敬畏戒懼……”
李大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做君子果真是累,還好俺沒有這麽遠大的志向。
”
李潇,李珩盯着他看,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會意一笑。
“大寶哥,你的角度總是這般清奇。
”
李大寶将二人推開,“得了,得了,你們兩個別打趣俺了,俺繼續鑽研。
”
李珩沒離開,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繼而對二人說:......
......
蒼老渾濁的聲音擁有者,他說:“你還在怪罪我對嗎?”
幽幽的聲音飄蕩回響在屋內。
這是一間規格很小的屋子,不像其他的屋子坐北朝南,這間屋子的窗子是朝北開的。
因而這間屋子不受陽光的眷顧,它常年濕氣重,牆角容易生青苔,一到回南天,本就陰濕的牆壁更是會往外滲出一排排的水滴。
這是一間卧房,準确的來說從某一個時間段開始直到現在,這裏是一間卧房。
雖然曾經很久以前,這兒因為陰濕的原因,一直隻用來擱置物品。
而杜肆和是從十歲那年住進這間屋子的,當然不是杜華生強迫他的,而是他自己主動為之。
起初,他和杜傅羽睡在一個房間裏,後來他漸漸地想要有一個自己的房間,哪怕它很小,很破,很潮濕。
杜肆和不再是七歲時那個拿着餅子傻兮兮地和哥哥分享的小孩了。
也許從七歲那那年後,那個笨笨的天真的杜肆和就已經死了。
十歲的他隻想靠自己走出這個家,他不會和哥哥争搶,他什麽也不在意,他所擁有的,他所憑借的,他所仰仗的,他所堅信的……唯有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