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膚。
杜華生盯着牆壁,看着牆壁上那塊欲掉不掉,垂死掙紮的牆皮,動手直接将牆皮扒了下來,牆灰掉了他一手,他緩緩說:“爹不想看到這個混賬兒子。
”
杜芝蘭了然,“我知道了。
”
爹不是心軟,隻是放下了。
他本是一肚子的怒氣,在聽到杜華生說的話後,覺得自己的心境都平靜了許多。
他知道爹現在的語氣,不再是對杜傅羽的放縱,而是一種淡淡的漠然,是一種看清無畏掙紮後的寒心,就像是知道僅憑借一條繩索永遠也救不上來一隻井底的青蛙。
更何況,如今這根繩索已經風燭殘年,随時可能自斷;如今這隻青蛙沉溺于井底的世界,又怎會迷途知返。
杜芝蘭去自己房間取了錢,他嘀咕道:“早該這樣了,爹做的已經夠多了......”
杜傅羽在杜華生的房間裏到處搜,沒找到錢,他氣得一腳踢在衣櫃上,本來腿上的還未愈合的傷口因為他的這個舉動又再次裂開,疼得他面部模糊,五官扭曲,他單腳蹬地,兩手護着自己的腿,“該死的老頭,把錢藏哪裏了。
”
他越疼越罵,還到處摔東西,來發洩自己的憤怒,杜傅羽甚至懷疑杜華生像是得知他會來似的,故意把錢藏了起來。
他想自己得不到錢,定要攪得這個家裏雞飛狗跳,不得安寧,總之大家都別想得到一點好處。
不知過了多久,杜傅羽隐約覺得有一道冷冷的視線在背後如冰刀子似的射下他,他回過頭,看見杜芝蘭站在門口,杜芝蘭完全褪去往日的溫和,隻是面無表情的盯着他,杜傅羽從他淡漠的眼神裏看不到一絲的怒氣或是厭惡,就像是他是在看空氣一般。
杜傅羽不自覺的腳跟往後退了一步。
他在看一個陌生人。
杜傅羽聽見自己在心裏說。
這一瞬間叫他産生了恐慌。
就像是他被這個所謂的家隔離在外。
這太可笑了,杜傅羽怒瞪杜芝蘭,他想,除非他要從這個家出去,否則他們永遠不可能擺脫他。
杜芝蘭對他的這副欲蓋彌彰的姿态不予理會,他将手中裝有銀幣的荷包扔給杜傅羽,杜傅羽吃驚地沒有去接,荷包掉落在地。
杜芝蘭說:“爹對你很失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
杜芝蘭轉身離開,頭也不回,杜傅羽跟傻了一樣,看着地上的荷包,他忽然咧開嘴大笑起來,眼神變得如癡如狂。
他在心裏說:對我失望?他也配對我失望?
他口口聲聲說愛娘親,卻轉頭娶了另一個女人!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最喜愛的寶貝兒子,最後還不是把另一個女人生的兒子當寶貝!
自己現在這樣的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難道不是他造成的嗎!
他還敢對自己失望......
他還敢對自己失望……哈哈哈……他怎麽敢的啊!
杜傅羽撿起地上的荷包,陰沉着臉離開了這個“家”。
杜傅羽想,失望就怎樣,他也不稀罕他的關注。
反正......他馬上就要死了。
杜傅羽臨走前看着杜芝蘭喂杜華生喝藥。
—
李珩來的時候,剛好撞見杜傅羽面如棺材似的走了出去。
他瞧見杜傅羽手上死死攥緊了一個荷包,杜傅羽神思渙散,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李珩也懶得管杜傅羽,雖不知杜傅羽又幹了什麽事,但這讓他産生了很不好的預感,他得趕緊行動。
不然變數太多,恐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