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還是會時不時發瘋抱走女娃娃。
”
李珩心道:“這種強迫嫁女,重兒輕女的封建陋習在古代尤其是鄉村真是數見不鮮,跟裹腳布似的又長又醜,真是該廢除,不知道多少女子受到這等陋習的戕害。
”
喜娘的屋子很簡陋,看着像是一個荒廢了許久的茅廬,李珩和李大成剛一進屋,便看到喜娘抱着婉兒坐在炕上,婉兒在她的懷裏睡得正熟,喜娘的臉上滿是寵溺之色,視線全都落在婉兒的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了。
李大成走上前去,大喊了聲:“喜娘!又偷人家孩子了,娃娃的哥哥找上門來了,還不快把娃娃給他。
”
喜娘被吓地一抖,卻下意識地看向婉兒,見婉兒沒被吵醒,喜娘的嘴角又揚起笑容,她偏頭嗔怪似的對李大成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而後又自顧自地看向了婉兒,護在懷裏輕輕地搖動,嘴裏還哼着民間的曲兒。
李珩心裏不禁為之動容,喜娘并未做傷害婉兒的事,而且婉兒也沒有對喜娘表示抗拒,他想着如果能讓喜娘來照顧婉兒的話,這樣既可以滿足了喜娘的愛女之心,又可以讓自己空出手來,去忙田地裏的事,現在正是播種的時間點,不能讓田裏的地荒蕪了,否則秋天不得豐收,估計很難熬過今年的冬天了。
于是乎,李珩将李大成喚了出去,和他商議了此事,李大成大吃一驚,“珩娃子,你當真放心讓瘋婆子照顧婉兒。
你還小,很多事都不清楚。
”
李珩堅定地道:“首先,喜娘将婉兒當作是自個兒的女兒,定會盡心盡力地百般呵護,方長村長你也見到了,喜娘待婉兒很溫柔,再者,喜娘若是将心思花在了照顧婉兒身上,便也不會再去抱走村裏其它的女娃娃,因而無論是對婉兒還是對白雲屯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
李大成認真地聽這八歲的娃娃講了這一通話,反複思忖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沒想到隻是八歲的娃娃卻能有這般非同凡響的見解。
“那就依你所言吧。
”
李珩入了屋內,喜娘害怕生人靠近,立刻瑟縮地往炕內一縮,李珩在距離炕邊不遠處停下來,小聲道:“喜娘,我能和你談談嗎?”
喜娘抱住懷裏的婉兒,哪怕是面對一個八歲的孩子,她還是很緊張,那些噩夢一般的記憶侵噬席卷着她的大腦,無時無刻不叫她心驚膽戰。
李珩隻是靜靜地站着,不說話也不動,給足了喜娘緩和情緒的時間。
喜娘見小娃娃沒有下一步舉動,放下心防來,隻是一個孩子,孩子不會做出那種事來的,她心道。
李大成在外頭候着,李珩沒有讓他進來,怕吓到喜娘,李大成緊張地盯着屋內的動靜,兩腳跺地,恰好踢在石頭上,疼得很,顧不着疼痛,他慌張道:“怎麽還不出來?不會是出了什麽事了吧?”
要是出了事,他李大成怎麽和黃泉裏的秀娘夫婦交代。
李大成管不了那麽多了,作勢就要沖進屋內,卻見大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喜娘抱着還在睡午覺的婉兒,李珩跟在旁邊,這麽一看,倒是還挺像是一家三口的。
喜娘臉上挂着暖人的笑,不過在看到李大成時還是很害怕,緊了緊懷裏的婉兒,朝後退了幾步。
李珩溫聲道:“別怕,喜娘,村長是不會害你的。
”
李大成朝李珩擠眉弄眼,“成了?”
李珩笑着點頭,“成了。
”
不知為何,李大成竟然覺得很高興,心裏沒由頭地對李珩這小娃娃感到敬佩。
“不錯啊!你小子。
”
喜娘的家裏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此前她一個人住,日子過得很粗糙,故而也就沒有積累什麽錢財,每日便是得過且過,所以,這次她暫時搬到山下和李珩婉兒兩兄妹住在一塊,也就不用帶多少東西。
屋內能睡的房間就兩個,一間卧房原是住着秀娘的,還有一間廳堂,廳堂上擺了炕,也能湊合着睡。
李珩讓婉兒和喜娘一道睡在秀娘的卧房內,自己則在廳堂睡下。
婉兒畢竟是個孩子,不能沒有母親的疼愛,在喜娘來了後,婉兒明顯開心了很多,喜娘給婉兒喂奶,也就不再需要麻煩春嫂子特意過來喂奶了。
不過,唯一的問題就是,喜娘也是要吃食的,這樣一來,家裏的開銷自然是大了。
喜娘也意識到了這點,不過因為她要照顧婉兒不能脫身,所以隻能白白吃李珩家的食物,她也覺得愧疚,一開始還死活不肯吃,硬是說自己不餓,等到後面人餓暈過去,李珩就對她說道:“喜娘你若是不吃,餓壞了身子,便照看不了婉兒了。
”
喜娘覺得有道理,她真是片刻也離不開婉兒,也絕對不能讓婉兒吃苦。
于是喜娘終于肯用餐了,不過每餐都吃得很少。
李珩苦笑,本來家裏就都吃得素食,這幾日盡是吃些小米粥混着家裏腌制的辣白菜湊合着過火,這樣下去三個人的身子都得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