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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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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第42章 林施微右眼皮狠狠一跳,雙手險些被沸騰的粥燙了。

     小寧立刻接過她手裏的瓷勺:“忙了半晌您歇着吧,這百合蓮子靜心羹誰熬出來功效都沒差,奴婢幫您看着。

    ”說罷吩咐其他婢女攙扶少夫人坐下歇息。

     林施微心慌慌,莫名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且不是好事,又覺自己草木皆兵,有點兒無稽之談。

     兩日後她歸家,沐浴更衣收拾齊整,攜婢女前去上房請安。

     上房乃大夫人的觀槿居,倘若連着大老爺的的松清堂同時念一遍,便不難發現其中奧妙,二人的院落取自王維的“山中習靜觀朝槿,松下清齋折露葵”。

     大夫人與大老爺當年因王維的詩結緣,恩愛二十餘載,說一句神仙眷侶也不為過。

     下人之間流傳大老爺并非因政務繁忙無暇後院,而是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傳出去固然風流佳話卻也容易堕了老爺威名,才以政務繁忙為由罷了。

     很難想象大舅父那樣一個古闆嚴肅的儒學之士,竟還有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僅為紅顏折腰的風流。

    然妄議長輩尊者實屬大逆不道,類似小道八卦聽過一次,林施微便不允下人再傳。

     此時的大夫人正在與大老爺說話,便吩咐人傳話林施微在西次間稍等一會兒。

     大老爺魏承嗣此番回京,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又與魏令嘉達成一緻:魏家長房自願放棄世襲,請聖上待國公爺百年之後,收回爵位。

    古往今來,極盛則衰,魏家第三代已是如日中天,該放放了。

     除了長房,三房也聖恩盛隆,二房驸馬雖不能入仕,可聖上頗為疼愛魏令嶼,從小放在皇子堆裏養着,用意不言而喻,也正因此,當年的京師第一美男,滿腹才華的二老爺方才甘願屈居長公主座下吧。

     四房原本也沒什麽的,可去年魏令則一鳴驚人,才十六歲進士及第,同當年的容善差不多。

    這是好事,但也當居安思危。

     魏令嘉一再考慮修書商議此事,恰好與魏承嗣不謀而合。

     身為局中人有如此遠見,容善未來不可小觑。

    魏承嗣對這位長子信任有加,從未因年紀輕視過他的想法。

     大夫人嘆息一句:“人人鑽破了腦袋掙功名求爵位,我們卻要放棄,忙忙碌碌又為哪般。

    ” “葵娘,咱們不能隻看着眼前,還有子孫後代呢,長久大計。

    ”他溫柔地拍拍她的手。

     老夫老妻了,他依然慣以葵娘親昵地喚她,幾十年如一日秉持當年承諾,一生一世隻許她一人,即便她傷了身子無法再育也從未生絲毫怠慢。

     呂氏眸光動容,胸臆有暖流湧動。

     “雖說聖上顧念謝先生,待容善格外不同,但即便是謝先生當年不也選擇急流勇退,如今避世。

    我們魏家自當吸取教訓,世世代代審時度勢。

    ” “我聽你和容善的。

    爵不爵位的對咱們來說也不過鮮花着錦,不要便不要的。

    ”呂氏柔聲道。

     魏承嗣含笑點點頭。

     大老爺離開後,林施微才來到東次間,代母親傳達對國公府之感恩謝意,末了補充:“我娘說過段時間病好了還要登門緻謝。

    ” “養病要緊,親家母不必多禮,你勸着她點兒。

    ”呂氏很是随和,一邊指點婢女為自己染甲一邊與林施微閑話家常。

     “我來吧。

    ”林施微上前親自服侍。

     她一雙手不僅柔嫩馨香,還靈巧得很,宛若輕盈的蝴蝶,上下翻飛,無比細緻,為呂氏先塗一層特質的糯米膠,保護指甲附近的皮膚,再以搗好的鳳仙花泥均勻塗抹,最後綁一層豆葉,整個過程并不繁瑣,但為使顏色浸潤鮮豔明麗,至少還需重複三遍,需要拿出十二分耐心。

     女人染一回指甲不花一整白日都不算認真染。

     難得林施微不僅有耐心,還有些本事在身,染出的顏色竟比呂氏的梳妝婢女還要悅目,那婢女連連告饒,聲稱再被少夫人搶幾次活計,以後怕是沒地兒吃飯了,衆人捧腹大笑。

     指甲染的好不好,端看色彩有無侵染周圍皮肉,呂氏滿意地打量自己雙手。

     “是了,容善還未同你說吧,今年的秋狩他要帶着你。

    ”呂氏道。

     “秋狩!”林施微眸光明顯一亮。

    她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經歷過平荔田莊,心早就野了。

     “是呢,他考慮你明年有身子出不了遠門,成日盤算得閑帶你去哪兒玩才好,這不秋狩近在眼前。

    ”呂氏含笑。

    世間哪有什麽郎心如鐵,男人天生就會讨好女人,端看他想不想。

     林施微臉頰熱熱的。

     用完晚膳,呂氏才舍得放林施微回沛蘭園。

    沛蘭園乃碧水雲居專門為主母建的院落,也就是林施微居住的地方。

     聖上親臨的秋狩,定然氣勢恢宏,群雄逐鹿,不知得有多少英雄豪傑。

    縱使騎術箭術無一所長,林施微也向往的緊,隻盼騎着馬兒站在高崗觀賞。

     她憧憬滿懷回到自己的院子,瑪瑙探頭探尾,發現她立時提裙小跑過來:“大少爺在屋裏呢,聽說您服侍大夫人才沒讓人傳話。

    ”她警惕的瞄了瞄周圍,湊近壓低聲音道,“冰着一張臉,比上回嘲諷奴婢庸脂俗粉時還吓人。

    ” “發生了何事?”林施微問。

     瑪瑙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奴婢不知。

    他來的時候便是這樣,晚膳也沒怎麽動,倒是喝了不少酒,方才沐浴完又叫了酒……” 魏令嘉并非酗酒之人,也因她不喜酒氣,在她面前滴酒不沾,眼下很不尋常,這不尋常似是呼應了兩日前不停跳動的右眼皮。

     林施微心神不寧,命人先熬些醒酒湯,自己躲在簾子後偷偷觀察,見他除了喝悶酒也沒甚吓人之處,想來是瑪瑙誇大其詞。

    她扇了扇周圍的酒氣,兀自回寝卧,卸妝梳洗沐浴,收拾完畢,頭發都要烘幹之際,房門當即被人不客氣地踹開。

     魏令嘉一身酒氣:“我不過來,你都要睡着了吧?” “沒有,我正打算烘幹頭發再去服侍您的。

    ”林施微坐在梳妝桌前,仰首望着他。

     燭火搖曳,燈下的美人長發及腰,泛着緞子似的光澤,未施粉黛,一張小臉顏色分明,白皮膚淺紅色的唇,烏黑的眼珠兒水潤且平靜,就那般柔柔望過來,令魏令嘉有片刻失語。

     小寧福一福身,安靜地退了出去。

     魏令嘉踱步上前,蜷了蜷手指,仍是一把攥住了林施微胳膊:“我們得聊聊,先陪我喝一杯。

    ” “您這是怎麽了?”她用力扣他的手指,身體不由自主被他拽出房門,隻能一溜小跑地追着他步伐。

     魏令嘉不答,盤腿坐東次間炕上為自己斟滿一杯,一飲而盡,示意她坐下。

     此刻的他穿一件晴山色絹衫外罩蒼灰素紗,絹衫壓花是青綠色的山水暗紋,不仔細瞧,辨不分明,隻覺儒雅華貴,氣質若芝蘭清風。

    他的衣衫悉數熨燙得沒有一絲褶兒,此刻襟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截白得反光的鎖骨。

     魏令嘉表面漫不經心,實則挑剔又奢侈,這是個暗中講究的人。

     林施微和緩道:“我不擅飲酒,生來讨厭聞嗆人酒味兒,嘉郎莫要為難我。

    ” “你讨厭的東西多着呢,你還讨厭我,不照樣陪我睡覺。

    ”魏令嘉笑吟吟的。

     林施微怔怔地望着他,沒說話,又垂眸一眨不眨盯着手裏的絲帕,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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