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吓到了,便又往後退開些,此時他已着寝衣,披散着頭發,俊美的面龐更添幾分親和。
“曹宸兄長說得對,兮妍正是為了尋你而來。
”兮妍笑笑道。
“哦?尋我所為何事。
”曹宸卻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兮妍明日想出府一趟,還望兄長允準。
”
“出府,為何?”曹宸随手倒了兩杯茶,“你的傷還未好。
”
“明日是小彥的生辰,兄長應當知道,我與小彥情同姐妹。
”
“不可。
小彥如今在都督府,你若去找她都督府自然便能知道你在這裏,到時司馬炎也自會找來,我說了,這段時間你不能待在司馬炎身邊,這是為你好。
”
“可明日真的是小彥生辰。
”
“我想辦法将她帶來這裏。
”
“啊?那便不必了不必了。
”兮妍慌忙改口,“我是說,待将來團聚我再給小彥補過生辰吧,兄長便不必冒這個險了,去都督府劫人未免太危險了。
”
她不日便要想法子逃脫,若是小彥也被綁來豈不是更為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好。
那妹妹可還有旁的事。
”
“沒,沒事了沒事了。
”兮妍趕緊擺手,隻想快些逃離這裏,卻不慎踩到了木施的底座,一個不穩便往旁側倒去。
曹宸慌忙上前,結實的手臂将兮妍的柳枝纖腰環住,扶着她立起了身,誰知兩人剛要站穩,木施上的衣衫跌落,卻将兮妍的腿腳絆住,徑直往曹宸身上撲去。
兮妍胸前的柔軟盡數貼于曹宸懷裏,兩人俱是一愣,兮妍氣得想鑽地縫,曹宸也臉紅到了耳根。
“兮妍妹妹,這次你可确定沒事了?”
“沒,沒事了。
”兮妍不知自己是如何擠出的這幾個字。
“那妹妹可否先起身。
”曹宸感覺自己後背可真是遭了罪。
豈料兮妍剛起身,卻又被曹宸抱過來躺倒在榻上,“你,你要幹嘛!”兮妍一拳在握随時準備出手。
“噓,別出聲,躺好,是父親來了。
”曹宸卻分外認真地注視着外間的動靜,他的胸口随呼吸起伏着,此刻屋內落針可聞。
兮妍識時務地閉了嘴,一動未動。
随後便傳來小厮的通報聲。
“父親走之前千萬別亂動。
”曹宸語聲輕柔,說罷趿履起身,披上外衫、束起長發便往外間去了。
竟真是懷郡王過來了,這曹宸的耳朵未免也太好了,啊,對了,竟忘了他天生耳力驚人。
此等重要之事竟忘了,兮妍在心裏拍斷了大腿,怪不得方才他不在榻上,想必是早聽到聲音便從榻上下來藏好了,那字條怕是也早藏到了找不到的地方,兮妍在心裏大嘆了口氣,又白白費了這許多周折。
“我剛回府便聽聞你有要事找我,可是那邊有何消息了?”懷郡王進來便問。
“正是,父親,那邊說已埋伏好天羅地網,隻等請君入甕了。
”
“甚好。
可有詳細消息?需要我們的人做什麽。
”
兮妍聞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細聽。
這詳細消息曹宸卻是貼在懷郡王耳側小聲說的,是以兮妍一個字也未聽見。
“嗯,就按他們說的辦。
全力配合。
”懷郡王點頭道,“時辰也不早了,維兒你也早些歇着吧,對了,吳尚書那邊還需上些心,不可令姑娘家感覺被冷落了。
”
“是,父親放心。
那父親慢走。
”曹宸将懷郡王送出院子才折返。
兮妍卻早已自榻上起身,翻窗而出,待懷郡王走了,便輕輕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來還是得盡早讓安世知道有人想謀害他,雖尚不知道“那邊”究竟是何方勢力,亦尚不知他們埋伏在何處,但至少知道懷郡王黨羽是其幫兇,或許安世自己能猜到“那邊”是誰呢!
心妍這般想着,隻可恨這傷勢翻牆或許沒問題,卻尚不能動武,自己該如何才能安然逃脫呢。
兮妍回屋後迅速換下衣衫藏好,又重新穿上寝衣躺下,卧在榻上卻是輾轉反側,亦無法想出個萬全之策,正在一籌莫展之際,窗外的貍貓叫喚了一聲,兮妍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白日裏便見園子裏有許多鳥巢,鳥雀們夜裏都會歸巢,白日裏卻會四處飛翔覓食,若是将信息藏于鳥雀身上,被那些世子府尋找自己的士兵發現,或許能讓安世找到這兒。
想到此法,兮妍激動不已,複又爬起床來,穿上那身深色短衫,趁着夜深人靜,便逐一尋去那些鳥巢裏,将鳥雀捉住,再用朱砂混了墨汁一隻隻地寫上個“兮”字。
如此折騰了一番,待回屋時天邊已泛起魚白,兮妍如常歇下,卻是累得昏睡至近午時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