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藥
待闵毅離開兮妍便覺困乏,她如今的身子骨果然是虛弱了不少,真是乏得厲害,她喚婢女過來扶着她躺下,待阖上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待她再醒過來時卻見司馬炎已坐在床邊。
兮妍半睜着眼,看到燭火映照下司馬炎的側顏輪廓清晰,高挺的鼻梁,濃密的眉毛,以及那方正得恰到好處的下颌,着實英俊不凡。
她想起了初見時他在馬車裏那冷峻的樣子,與現在的粘人、體貼着實是判若兩人。
此刻眼前人仍在低頭揮筆疾書,絲毫沒有發現她在偷看,于是她繼續眯縫着眼,也樂于繼續這麽偷看下去。
但好景不長,沒多久他便轉過頭來,許是想察看她是否醒了,兮妍慌忙将眼睛閉上,好在之前也隻是眯縫着,是以他并未發現,他看了看,發現兮妍未醒便又繼續忙碌了。
兮妍忽然又覺無趣,不想裝睡下去了,便轉了轉頭,鬧出些小動靜,繼而才睜開眼睛。
甫一睜開眼,卻發現方才那眼前人已湊近過來成了真的眼前人,兮妍險些吓到。
“安世,你在做什麽?”
“我過來瞧瞧你是否醒了,方才可是做噩夢了?”司馬炎關切道。
“沒,沒有。
許是晚膳用得多了些便睡得太沉。
”
“沒有便好,你的傷口該換藥了。
”
司馬炎說着拿出扁傑開的藥粉和備好的幹淨紗布。
兮妍見他藥已備好卻遲遲不出去也不喚婢女,很是奇怪,“可是還有何需要準備的?”
“沒有了,起初還需備熱水将傷口旁側滲出的血漬清理幹淨,如今傷口已然幹淨,隻需換藥粉和紗布即可。
”
兮妍聽他描述得如此詳細,想他果真是上心,于是自己在心底裏很是感動了一番。
“那我喚婢女進來?”
“喚婢女作甚,這些日子都是我為你換的藥。
”司馬炎淡淡道。
“啊?那我,我的衣裳……”兮妍想說那我的身子莫非也被你看了去,可又不好如此直接,隻好拐彎問起自己的衣裳。
“自是我幫你褪去,我見那些婢女婆子粗手粗腳,唯恐她們再将你的傷口牽動,這幾日都是我親自為你換藥才放心,你便躺着不動便好。
”
“可,可是……”
“兮妍,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給你養傷,你我成親已是早晚之事,又何須在意這些虛禮。
”司馬炎見她顧慮頗多,安慰道,“你大可放心,我除了看着傷口處給你換藥,不會亂看。
你如此豈非給自己平添煩惱。
”最後這句他說得較為小聲。
但兮妍還是聽到了,好吧,那便信你了,她于是乖乖躺好,看着司馬炎輕輕為她解開衣帶,褪下寝衣,“等,等一下。
”兮妍眼見着寝衣已褪下,他卻還未停手。
“肚兜不用解開,我替你解紗布。
”司馬炎卻淡定繼續着。
“啊,哦。
”兮妍羞紅了臉,原來他隻是解紗布。
可這情狀也足以令兮妍無地自容,她如今正穿着紅色肚兜,那肚兜上還有隻可愛的小貓刺繡,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兮妍忍耐着這十足的內心折磨,以至于換藥的輕微疼痛都不那麽明顯了。
隻見司馬炎細心地将藥粉均勻地撒在傷口上,又取過紗布一層一層輕輕的繞過少女白皙而骨骼分明的肩頭,少女的左臂乖巧地順着他的力道擡起、放下,一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看得出來他為她換藥的确已是十分熟稔。
“好了。
”說着他挑起少女寝衣的兩側,輕輕合攏,然後仔細将衣帶系上。
“有勞你了,安世。
”兮妍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
“不妨事,前些日子一日需換數次,我早已輕車熟路,如今一日僅需換一次,自是不在話下。
”司馬炎替她蓋好錦被,掖好被角,故作淡然道。
“一日數次?那,明日還需換藥?”兮妍感覺羞臊萬分,之前自己昏迷着也就罷了,隻權當不知,可如今既已醒來,每日要眼睜睜見着他替自己寬衣解帶着實有些難為情。
“這是扁公的囑咐。
”
“那可否喚婢女來換藥?”兮妍不敢看他,聲如蚊嗫。
“兮妍,你可是覺得我換藥還不夠細緻,或者還有哪裏不妥?”
“不不不,不是,我隻是覺得不好總是勞煩世子。
”
“如今我是你未來夫君,将來你要勞煩我的事還多呢,又何須在意這一件。
再說,有些事,我可不想假手于人。
”司馬炎湊近些,語氣不容置疑,而後在兮妍額上留下一個輕吻,“眼下你隻有一個辦法,便是快些好起來,若是你自己可換藥了,我便不勉強。
”
“……”
兮妍無可奈何,她确實得快些好起來,有些人不過還隻是未來夫君,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