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親
都督夫人既答應了司馬炎,便開始替他着手準備去鐘府提親事宜,三書六禮自是一項也不能少,但沒想到都督府娶親的納采之禮竟是滿滿六十大箱也裝不下,這還是都督夫人精簡之後的禮單,要知道,從他們安排司馬炎相看女娘開始便已經着手給他準備納采之禮,是以如今幾乎可算是現成的了。
翌日,洛陽城裏最有名的媒人便帶着這份禮單和聘書坐着最快的馬車往婁陵城去了。
彼時,司馬炎已将兮妍接至自己府上,但她已昏迷了五日卻仍未見醒轉。
司馬炎一有閑暇便守在邊上,親自盯着婢女将扁傑開的藥方熬好,又看着她們給兮妍喂下。
奈何兮妍久未蘇醒,湯藥也當真是送不下去,司馬炎瞧着幹着急,索性将左右轟出房去,自己親自來喂。
起初他不信喂不下去,便輕輕地将兮妍扶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而後用湯勺一點一點地往她嘴裏送,沒想到竟是真喂不進去,實在是難辦。
他想到了個有些羞于啓齒的辦法,所幸房內已無他人,他便将那苦澀的湯藥先含在嘴裏,再一點一點地往兮妍嘴裏送,雖同樣不易,但總算是喂進去了些許,他滿意地放下兮妍,替她蓋好錦被,自己便去淨口,這湯藥着實是苦了些,就是醒着的人也難以下咽。
司馬炎拿起一顆糖漬青梅放入嘴中方覺舒坦,他坐下看着兮妍,既然湯藥能用此法,那食物也能用此法,想了一想,便立即喚婢女去熬些肉糜甜棗粥備着。
自己則來到床邊,一手握着兮妍的手,盼她能感應到自己的擔心早日醒來,一手便捧了卷書仔細研讀。
此時正值隆冬時節,屋內火盆又燒得頗旺,不久就開始昏昏欲睡,不一會兒他便靠着榻沿睡着了。
等他一覺醒來卻發現兮妍仍未蘇醒,司馬炎看着少女昏迷的模樣,平日裏神采飛揚的眸子如今緊閉着,昔日紅潤的唇瓣如今竟幾無血色,司馬炎莫名一陣心疼,随即便喚随從冷疆去将湯藥盛過來。
他仔細地用湯勺将湯藥攪拌,好讓它涼得快些,由于眼神過于專注便更顯得濃眉緊蹙,如今隻能按時喂藥,別無他法了。
他依着之前的法子将湯藥送入兮妍嘴中,誰知這一次剛喂了兩口,兮妍便醒了。
“安世,你在做什麽?”雖醒了,語氣卻極其虛弱,蚊嚅般問出這個疑惑。
這個情狀,司馬炎頓時有些窘迫,但更多的卻是開心,于是忙岔開話題道,“啊,兮妍,你終于醒了,醒了便好,醒了便好。
來人,去廚房拿些熱食來。
”
“是。
”屋外婢女應聲而動。
許是方才有些嗆到,兮妍輕咳了兩聲,“我昏迷了許久嗎?”
“今日已是第六日,我真害怕你醒不過來。
此刻感覺可還好?”司馬炎見兮妍額發淩亂,關切地幫她捋了捋頭發。
“六日,竟如此久?”兮妍欲坐起身,遂牽動了身子,卻頓覺左肩劇烈疼痛,“啊!嘶。
”兮妍忍不住疼出聲來。
“別動,扁公交代過,萬不能牽動傷口。
兮妍你可是想坐起身,我來幫你。
”司馬炎說着便用寬厚的手掌扶住兮妍的腰輕松地将她扶坐了起來,“你想做什麽都與我說,我來幫你。
”
“這多難為情啊!”兮妍害羞地低下頭,卻發現自己僅着寝衣,胸口的起伏與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均一覽無餘,臉上即刻染過一片緋紅,于是她匆忙用右手不起眼地将錦被掖了掖。
“這是哪裏的話,你原是為了救我而受傷,這些小事又算得了什麽,終歸是我害你受苦了。
”司馬炎自責道,“如今兇手雖已伏法,但幕後真兇卻仍未查出。
”
“那你還需小心些,隻怕他們一招不成不會善罷甘休。
”兮妍仍是語氣虛弱道。
“你放心,他們若是還敢來自是有天羅地網在這等着,你隻管好好養傷,其他的交給我。
”司馬炎緊緊握着兮妍的手。
“嗯,好。
對了,安世,我這是在何處,看這陳設,我竟從未見過。
”兮妍這才注意到自己并不是在都督府的小院內。
“這是我的世子府。
我已禀了父親母親才将你接過來的,父親的膳食也有你的徒兒接手,你無須擔心。
隻是,你那個丫鬟還需暫留在都督府協助管理內廚的事務。
”
“無妨,有小彥在那邊我也放心些。
”
“我會盡量陪着你,若是我不在,你有何事便找冷疆,他會一直守在屋外,他也是我最信得過的侍衛。
”司馬炎撫摸着兮妍蔥段般白皙的纖纖玉手,溫柔道。
“沒那麽誇張,留兩個婢女就好了。
”
“不行,如今你行動不便,這些婢女婆子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