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兩日後,都督府如期擺宴,賓客絡繹不絕,但來的自然都是洛陽城裏的權貴,府內一應人等皆在忙忙碌碌,就連司馬都督本人也因迎接客人而不得閑。
因宴席菜肴皆已提前準備妥當,此時兮妍也在忙着安排人布菜、添酒等,時時觀察宴席上的情況,以防有何上菜順序不妥、招待不周之處。
當然,她還存了些私心,司馬炎封世子之場景,她也想借機親眼看看。
席間,黃衣加身的宦官上臺宣讀聖旨,衆人齊齊跪拜,聖旨宣讀完畢後,所有人便齊齊起身觀禮。
司馬都督為司馬炎授冠,并親手将世子冠為他戴上,待那簪子穩穩穿過頭冠,司馬都督笑曰“善。
”
“有勞都督。
”司馬炎緩緩起身。
今日他着的是墨藍色隐紋官服,與平日裏喜着的淺色衣衫極為不同,那年輕郎君長身而立,濃密的劍眉入鬓,高挺的鼻梁在戴冠後更顯挺拔,而炯炯有神的雙眼此刻也略帶笑意,逼人的英氣中遂摻入了一絲親和之氣。
席中貴女大多目不轉睛地盯着這一畫面,心底裏怕是波濤洶湧,激動不已,礙于如此多高位長輩在此,面上卻又不能表露太多,更不能像大街上的小女娘那般驚呼尖叫,隻能以一動不動的目光以及笑得合不攏的嘴表達內心的雀躍。
授冠完成,宦官尖着嗓門宣布“禮成!”
司馬都督和司馬炎說了一番感謝緻辭,便先後自臺上下來,而賓客也紛紛找回自己的座位漸次坐下。
就在這衆人找回座位略顯紛亂的一瞬間,席間離司馬炎幾步遠的一名男子趁亂拔出利刃朝司馬炎刺去,這出招速度一看便是高手,而司馬炎此時正是背對他的方向,并未防備。
兮妍此時恰巧就站在司馬炎斜後方的位置,恰巧看見那人從袖內抽出可疑之物朝司馬炎刺來,她來不及多想,邊喊司馬炎小心身後,邊擋了過去,但她忘了自己此時沒帶任何兵器,而來人武功極高,一刺被她擋下後,那人便迅速再度刺來,還未等司馬炎回轉身,兮妍擋在他身前的左肩便被匕首刺中。
司馬炎轉過身來,一腳踢過去卻被那人輕松讓開,此時府內士兵漸漸蜂擁過來将那行兇之人團團圍住,賓客則早已吓得四散而逃。
“抓住他!”司馬都督狠狠發話。
司馬炎趕緊回轉身去看兮妍,她中刀頗深,此刻正汩汩地往外流血,司馬炎幾欲落淚,“快請扁傑!”他手下聞言飛奔而去。
“兇手。
”兮妍擔心兇手跑了,艱難擠出兩字。
“兮妍你放心,都督的随身侍衛在此,都督府內行兇,兇手休想逃脫。
你且不要說話,等扁傑過來處理傷口。
”
很快,扁傑和他的徒兒便提着藥箱過來了。
“中刀如此深,頗為棘手啊。
快,先将鐘管家移至榻上,需先拔刃。
”又對他的徒兒,“快去準備熱水和紗布。
”
司馬炎将兮妍抱至最近的廂房,而兮妍已暈了過去。
扁傑将跟過來看熱鬧的衆人轟了出去,關上門,對司馬炎道,“世子,此狀需将鐘管家左肩的衣衫褪去,你看,是否找個女婢過來。
”
“不必,救人要緊,我來,扁公還請盡快處理。
”說罷司馬炎便用劍将兮妍左肩的衣衫褪去,少女雪白的肩頭一覽無遺,但他此刻卻隻關心她是否會有生命危險。
“世子将人放下吧,肩部可以墊高些,老夫要為她拔刃了,”扁傑道。
司馬炎照做,又迅速将枕被團好墊在兮妍左肩下方。
此時熱水和紗布均已備好,扁傑用力将利刃拔出,而後趕緊撒上止血的藥粉,用淨布将傷口按住。
撒了幾輪止血藥粉并染紅了幾張布後,血終于止住了,扁傑再次撒上止血和愈傷的藥粉,而後用厚厚的紗布纏了許多層。
“傷口已處理好,好在并未傷及要害,性命無憂,隻是。
”扁傑看着司馬炎注視地眼神,緩緩道。
“隻是什麽?”
“隻是這傷口極深,失血過多,怕是要許多日子才能恢複。
”
“那何時能醒轉?”
“這就要看了,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不同,少則三五日,多則十天半月也不是不可能。
”扁傑道,“我稍後再給鐘管家抓些藥,每日熬了灌下去,可以恢複得快些。
對了,這幾日千萬不能牽動傷口,我會每日來為鐘管家換藥。
”
“好,有勞扁公。
”
屋外,那行兇之人果然武藝高強,搶奪一個士兵的劍後輕而易舉将上前圍他的士兵殺了個遍,但都督的随身侍衛出馬後,兇手終是不敵,最終咬舌自盡。
正當大家奇怪他何時習得如此高強的功夫時,都督的侍衛發現,他不過是使用了江湖上的易容術,而并非今日該赴宴之人。
司馬炎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