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她……”那邊斜靠在榻邊的負琴姑娘虛弱開口,着急地問道:“都督……何在?”
“是我。
”景岚往前走了一步。
負琴姑娘緊緊盯着景岚的臉,“骊都……有變……還請都督……回師……勤王……”
果然如當初猜想的那樣,骊都生變,否則朝廷怎會下那樣愚蠢的聖旨?
“妹子,先給她治傷。
”柳溪遞了個眼色給沈将離。
“好、的。
”沈将離走到負琴姑娘身前,伸手探上她的脈息,皺眉道,“重、傷。
”話音一落,她抖開了針囊,認真地道,“忍、着。
”
負琴姑娘咬緊牙關,重重點頭,“好。
”
“四哥,三哥,我們出去說吧。
”景岚扯了扯景煥與景淵,回頭深望了一眼柳溪,“溪兒,這裏就交給你了。
”
“嗯。
”柳溪知道景岚想做什麽,“外面也交給你了。
”
“放心。
”
景岚說完,便與景煥與景淵走出了廂房。
“三哥,你拿我的都督令符去布置西陽城的守備,這幾日進出西陽城之人,都要詳細詢問。
”
“好!”
景淵不敢遲疑,答應之後,便去布置西陽城守備了。
景煥指了指自己,“小五,我也可以幫你們的!”
“那這幾日,府衙的巡邏,就交給你跟九叔了。
”景岚拍拍景煥的肩膀,“若遇高手,一定不要逞強,放出響箭,我會來幫你的。
”
“嗯!”
景岚看了一眼庭外的晴空,沒來由地覺得背心發涼。
長公主輔佐幼弟多年,竟會被人重傷至此,那人能得手,定然是籌謀許久。
長公主逃亡至此,那人應該會得到消息。
如今魏氏尚未解決,西沉州也沒有站穩腳跟,又出了這樣的大事……景岚從門口望向房中,心疼地看着柳溪的身影,溪兒這幾日怕是又要勞心勞力了。
景岚伸手緩緩關上房門,回頭對景煥道:“四哥,走,随我去軍營一趟。
”
“走!”
景岚帶着景煥去了馬廄,牽了兩匹馬兒出來,打馬朝着城外軍營趕去。
若要勤王,兵馬是肯定不能少的。
可西沉州能調動的兵馬并不多,景岚隻能先去清點一番,她先想想,應該如何打這一仗?
兩個時辰後,長公主楚夕飲下湯藥,身子終是有了些暖意。
柳溪拿帕子給她擦去了臉上的血污,看着她那雍容華貴的臉龐,不禁慨然一嘆,“妹子,她何時能醒來?”
沈将離搖了搖頭,“虛、弱。
”
楚夕元氣大傷,沈将離隻能盡力而為。
柳溪不能親口問她骊都的情況,隻能把希望放在那個負琴姑娘身上。
她轉眸看向負琴姑娘,她喝下湯藥斜倚在榻邊小憩着,不時咳嗽兩聲。
金鈴铛抱了幹淨的換洗衣裳進來,輕輕地放在榻邊。
這負琴姑娘很是警覺,她睜眼看見是金鈴铛後,警惕的神情才緩緩消逝。
“你別怕,我又不是壞人。
”金鈴铛搖頭道。
既然她醒了,柳溪也有許多話要問,“金妹妹,把門窗關上。
”
“嗯。
”金鈴铛走近房門,把房門關好後,又把窗戶也關好了,這才走過來,坐在柳溪身側。
沈将離搬了個凳子,坐在柳溪的另一側,伸臂勾住了柳溪的手臂,側身靠在柳溪肩頭。
柳溪溫柔地摸摸沈将離的腦袋,她看向了對面榻上的負琴姑娘,“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負琴姑娘看了看她臉上的面巾。
柳溪微笑,把面巾拿下來,收入袖中,“我叫百裏溪。
”
“我叫……薛清弦。
”負琴姑娘緩緩開口,頗是費力地把背上的古琴拿下,放到一旁,似是牽扯了痛處,不禁猛烈地咳了一陣。
“你……與長公主是朋友?”柳溪再問。
薛清弦抿抿唇角,笑得蒼涼,“不是。
”
柳溪饒有深意地輕聲道:“哦?”
“我隻知道,她若有事……”薛清弦自嘲地笑笑,“那個傻姑娘,一定不會獨活。
”
“傻姑娘?”金鈴铛耳朵豎了起來。
薛清弦深吸一口氣,正色點頭,“知道骊都最繁華的地方是哪裏麽?”
金鈴铛久居大漠,她不知道,沈将離也是久居鬼門關,她也不知道。
柳溪雖然從未去過骊都,可骊都的風月傳聞,她還是聽過一些的,“難道是……十裏煙花巷?”
薛清弦笑容複雜,“醉生夢死處,十裏煙花巷。
”
是的,她與長公主楚夕從來都不是朋友。
可為了那個傻姑娘,她願意舍命護送楚夕來此,給她一條生路,也給那傻姑娘一條生路。
“咳咳。
”薛清弦捂住心口,又咳了兩聲,擡眼對上柳溪的雙眸,“可願聽我……說說她們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你們沒有看錯~我又要講番外故事了~~~
如果隻想看正劇的,可以等番外結束哦~~比心心~
這次的主角是長公主楚夕~番外名字叫做——【十裏煙花】
下一卷進入骊都卷【春盡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