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一百九十四章.疑心
寒風襲來,景岚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溪兒,我先起個火,你再慢慢說。
”兩人如今衣裳浸濕,到了半夜,隻怕會更冷。
若是逃了的那人就是魏谏玄,景岚料想,興許他還會回來。
一念及此,景岚左右看了看幹枯的草木,在此生火把濕衣烤幹,至少不至于半夜受涼。
如今才入春不久,春寒料峭,她都覺得冷,柳溪還有傷在身,她隻怕更捱不住。
柳溪看她弓腰在地上薅了一陣,把幹枯的草木堆成了一個小柴堆,又抽出沖霄,将柴堆附近的幹草撥開,以免一會兒燃了火焰,火星子飛到幹草上,把這山谷給燒起來。
景岚的動作很麻利,生怕多耽誤一會兒,柳溪便真染了風寒,病恹恹地跟她回西陽城。
掏出火折子後,景岚擰開蓋子,吹了好幾口,才将火折子吹亮,移近小柴堆,點燃了火焰。
這些草木實在是太幹枯了,柴堆裏面的草木燒得很快,景岚怕這柴堆燒不了多久,便對柳溪道:“溪兒,你先把濕衣脫下,坐在火堆邊烘一烘。
”說着,她往外走了好幾步,背過身去,滿臉脹紅,“我……保證絕不偷看……你邊上還有些幹草,你可以先抱着幹草取暖……”說完,景岚局促地低頭撿起好些幹枝,垂着腦袋快步走近柴堆,加了幾根幹枝,将火焰湊得更烈了些。
“那你呢?”柳溪忍笑問道。
景岚又拾了好些幹枝過來,低着腦袋放在火堆邊,啞聲道:“我……我也脫……”
“我可不保證……我不偷看。
”柳溪意味深長地笑道。
景岚愕了一下,又羞又惱道:“你……”
柳溪牽住了她的手,火光照亮她與她的臉頰,已不知道是臉頰紅,還是火光紅?
“你又不是旁人……看了就看了……”柳溪的聲音很小,細如蚊聲,卻聽得人砰砰心跳,比什麽孟浪之語還要燙耳。
景岚咬唇忍笑,“好像……也是……”
柳溪抿唇,輕輕一扯,景岚便坐倒在她的身側,“方才是誰說的?”
景岚紅着臉解開腰帶,把軟甲與中衣脫下,湊到火堆邊烘烤,張口竟有些結巴,“說……說什麽了?”
柳溪清了清嗓子,學着景岚的語氣,“誰色迷心竅?誰起歹念?誰……”她故意停了一下,眸底多了一抹妩媚,“輕薄誰?”
景岚急忙道:“我隻是說說!”
“哦……”柳溪隻淡淡地應了一聲,可在景岚聽來,這簡單地一個“哦”字,已足以讓她的心瞬間心花怒放,久久回味。
溪兒……失望了?
“我都不信的話……你覺得看你長大的紅姨信不信?”柳溪一句話切中了要害,她忍痛脫下中衣,肚兜上的血色比中衣上的血色還要濃些,她低頭看了看傷口,所幸傷口此時已經沒有流血,這些鮮血皆是她強行逼針時從血痂邊沿沁出來的。
景岚語塞。
柳溪将濕衣遞給了景岚,順勢一擡景岚的手,鑽入景岚懷中,往景岚發燙的頸窩中鑽了鑽,嗔聲道:“為何非要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呢?”
景岚心湖微漾,正色道:“可……我若不這樣說……”
“為何非要你說呢?”柳溪啞笑再問。
景岚低頭看向懷中的柳溪,恰好對上她的一雙星眸,此時漾滿了柔情脈脈,景岚不禁癡然,“溪……”
“東海景氏勢力越大,朝廷便越會忌憚。
”柳溪伸臂勾住景岚的頸子,莞爾繼續道,“朝廷勢弱,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何不借此給朝廷一個‘收拾’東海景氏的機會?”
“怎麽說?”景岚認真問道。
柳溪輕笑,“自古至今,欲登九五者,最重聲名,我家阿岚反正沒有當皇帝的心思,可以上書請朝廷賜婚你我。
一來,可給朝廷一個定心丸,你我私德有虧,當不得天下之主,二來,這是朝廷賜婚,抗旨等同謀逆,大局當前,我想紅姨也不會苛責你我什麽。
”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招?!”景岚又驚又喜。
柳溪湊上前去,刮了一下景岚的鼻尖,“唉,還得好好教。
”
“是要好好教……”景岚湊近了柳溪,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教不好,不準走的那種……”
“嘶……”柳溪本想趁機親她一口,可這一動,牽扯着心口的傷處一陣劇痛。
“別動,我看看!”景岚慌然放下濕衣,扶住柳溪的雙肩,看向柳溪的心口。
她發誓,她真的隻想看看傷口,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肚兜上滿是血污,并沒有把傷痂完全遮住,那露出來的一截新痂因為被水泡久的緣故,顯得格外猙獰。
景岚心疼極了,咬牙道:“是誰下的手?”
“那日,我追着衛七去救魏谏玄,他将我引至柳擎處……”
景岚眸光一沉,沒想到那時候柳擎就與修羅衛勾結。
“在我與柳擎殊死一戰時,修羅庭庭主衛影出手偷襲,短刃一劍穿胸。
”柳溪說得越是淡然,景岚越是知道,那一劍有多痛。
“我醒來時,他們用銀針封住了我的奇經八脈,甚至我體內還有毒液殘餘,我隻能裝作昏睡,暗中把銀針逼出體外……”
原來如此。
景岚越聽越心疼,怪不得她後來經常感應到柳溪強催氣丹滾動。
“魏谏玄應該早在東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