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破困
景岚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可這條路是絕對走不通的。
隻見景岚拔出長劍,劍鋒在地闆上劃出一劍。
換做尋常石料,早就留下一道深痕,可這密室的石闆竟紋絲未傷。
“這石闆用的石料與我們落下來的地方一樣。
”景岚皺眉長嘆,“挖不開的。
”略微一頓,她沿着石闆走了好幾步,“你應該不知道,海城下面其實有個海漩,你聽見的水聲,就是那個海漩發出來的。
鑄兵臺的爐子常年不滅,不僅僅是因為師傅們添料及時。
海漩攪動了城底的機關,形成了爐子中不會停歇的風,隻要加料及時,便可保證鑄兵臺的每個爐子都有烈火。
”
柳溪坐起身來,明白為何這裏的石闆要用一樣的石料。
若不是這種刀斧難破的石料,海漩吸力巨大,隻怕會将整個海城吞噬其中。
一旦這裏出現了窟窿,就等于在海城底部鑿出一個洞,海漩巨大的吸力會一步步将海城吞沒。
挖開石闆走水路泅水離開這裏是妄想。
柳溪快速系好腰帶,拿過燈盞,“阿岚,你撐住了。
”
“撐什麽?”景岚才問出口,便見柳溪足尖一點,掠了起來。
柳溪足尖在景岚肩上一踏,擎燈将密室的石頂看了個清楚。
石頂打磨得極是光滑,沒有任何可以藏匿鑰匙的地方。
柳溪頹然落下。
這密室上下都封了個嚴,唯一的出路隻有她與景岚跌下來的地方。
柳溪嘆了一聲,不甘心地再次将燈盞移近了辟邪,反複查看。
“卍”字小孔就在眼前,卻找不到開啓機關獸的鑰匙。
景岚低頭看着地上柳飛揚的白骨,倘若他将鑰匙藏在身上,景安一定能搜走。
若是藏在體內,如今他已是森森白骨,鑰匙定能暴露出來。
可這辟邪顯然是沒有啓動的,所以鑰匙一定不在他身上。
景岚走近黑黑,又翻看了一遍黑黑頸上的玄方盒,就算把盒子一片一片拆開重組,也比那個“卍”字小孔大,根本不可能放進去。
“柳溪。
”景岚似是想到了什麽。
柳溪回眸看她,“嗯?”
“你若是柳飛揚,你一個人在海城下鑄造機關獸十五年……”景岚緩緩走近機關獸,在柳溪身側站定,眸光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個“卍”字小孔,“你會不會擔心,有一日辟邪鑄成,自己卻死得不明不白?”
“會。
”柳溪點頭。
景岚再問道:“那封信說,世上隻有柳飛揚一人能啓動辟邪?”
“不錯。
”柳溪眸光微亮,似是也想到了什麽,“所以,世上其他人根本啓動不了辟邪。
”
景岚點頭,“要麽是鑰匙被柳飛揚藏在一個隻有他才能找到的地方,要麽就是辟邪根本就不用鑰匙啓動,這個‘卍’字隻是個障眼法。
”
“十五年在此鑄造辟邪,景安一定會派人盯住他的一舉一動。
”柳溪更傾向于景岚後面的那個推論,“鑰匙造出來,也隻能藏在海城。
景安最熟悉海城,鑰匙隻要是金石之物,景安一定能從海城翻出來。
”
“他并沒有找到。
”景岚篤定這個結果。
柳溪仰頭看着辟邪半隐在黑暗中的猙獰獸頭,“啓動機關一定就藏在辟邪身上,而且隻有他一人知道。
”
“嗯!”景岚相信這一定是真相。
明知會被過河拆橋,還把鑰匙藏在海城,那是蠢人才會做的事。
“阿岚這回很聰明!”柳溪忽然側臉看她,莞爾輕笑。
“不用你誇!”景岚臉上的笑意一僵,這才發現自己竟對她和顏悅色了。
柳溪意味深長地笑了,暗忖這小丫頭其實也是可以暖起來。
隻是,需要多給她點時日。
景岚故意轉過身去,上下打量辟邪豎起的鱗片。
她記得柳溪進來時隻碰了一下辟邪的黑鱗,辟邪就全部鱗片都豎了起來。
後來柳溪輕叩辟邪的胸口,鱗片一動不動。
柳家人造的機關獸,自然該由柳家人來破解其中的機關。
景岚懂了,為何那內鬼選擇了柳溪也在時才下手?
“你進來時,觸碰的是它的什麽地方?”景岚提醒柳溪。
柳溪仔細想了想,約莫找到了最初觸碰的地方——這裏有十餘塊鱗片比其他的鱗片大些,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柳溪拿着燈盞沿着辟邪又走了一圈,這辟邪身上的黑鱗就隻有兩種,一種大些,一種小些,排布散亂,并沒什麽規則。
柳溪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地方,景岚走近後,用劍鞘一一敲打那十餘塊比較大的黑鱗,一邊敲,一邊默數。
“一、二、三、四……”
當敲到第九塊時,機關獸的黑鱗猛地一顫,豎起的鱗片竟又完全縮了回去。
“是它!”景岚為了确認,再敲了一回,鱗片又重新豎了起來。
“看來有的隻是裝飾,有的是真正的機關。
”柳溪将燈盞放下,用驚月上下敲打剩下的那幾片,辟邪的鱗片一動不動。
柳溪認真思忖,柳飛揚到底會按什麽規律排布這些真正的機關?
景岚倒也沒有閑下來,她摸出了火折子,吹亮之後,沿着辟邪繞了一圈,足尖一點,掠身飛上了辟邪的背上。
居高臨下,腳下的黑鱗看得極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