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桐!是不是你在裡面?”隔着一道鐵門,少年用力拍打着鐵門大聲喊道。
女孩已經無法口齒清晰地回應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斷從門内穿透出來,仿佛内有餓鬼猛獸一般,任誰聽了都隻覺得毛骨悚然。
所以少年的第一反應是女孩或許正在遭遇某種巨大的不測,也許是受傷了,也許更可怕的……裡面還有其他人!
他當機立斷去掰扯門栓上落的鎖,喊巡夜的保安或者打電話聯系管班級鑰匙的班長固然是最穩妥的選擇,但期間耽誤的時間足夠一場悲劇的發生到結束,他打不起這個賭。
掰鎖的手臂因為過分發力而青筋暴起,上臂肱二頭肌弓出結實的形狀,十六七歲的男生正是熱愛籃球等體育活動的年紀,力氣大起來如同小蠻牛一般,恰好鎖也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黃銅挂鎖,常年挂在濕氣充沛的南方已經鏽得不行,“邦”一聲忽然鎖梁就斷了,他慌裡慌張地去拉門栓,
“别怕别怕!!門馬上就開了啊——”
門被打開的瞬間,裡面的女孩叫了一聲,大概是聲控廊燈的光線猝不及防晃了眼,她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睛,少男看見她迎着光線的那隻手,包括她整個單薄的身子,都在如觸電般輕顫。
少年扶住她的肩,她突然得到了支撐,那顆往無邊黑暗裡下墜的心似乎被人伸手撈住一般,她的腦海裡依然是混混沌沌的,卻慢慢地将手放下。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生病了?受傷了?”少年的視線越過她往裡打量了一圈,借着外頭的光亮,他确定教室裡沒有其他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低頭卻看到女孩滿臉的淚痕,那雙素來漂亮的大眼睛紅得如同受驚的麋鹿,她還在間或不斷地抽噎。
少年愣了,女孩平日裡給他的印象一向是強勢甚至是有些小嚣張的,尤其是抽背他文言文的時候,一個卡殼就會換來卷起的語文課本暴擊後背,那種不亞于班主任的氣場讓人隻剩下瑟瑟發抖的份兒。
“我……你……那個……沒事吧……”熱血勁一過,少年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他讪讪地放下扶在她肩上的手,想來想去,最後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道,“如果哪裡難受的話,要不要帶你去醫院啊?”
回答他的,是女孩突然撲上來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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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桐不可置信地回頭,木雕的窗格外淡黃的光線透紙而來,描畫出一個颀長而清瘦的人影。
她緩慢地站起來,一點點地挪騰到窗邊,她伸手觸碰窗棂,意外發現封鎖的禁制已經消失了,用力一掀,那扇足有半人高的大窗倏然便被打開了。
長發流瀉的青年提燈立在窗外,離她不到一臂的距離,她愣愣地看着他,忽然一塊潔淨的方帕被遞到眼前。
“擦擦罷。
”此刻他的聲線溫和得幾近溫柔。
容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目前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尊容,她接過帕子胡亂地擦拭了把臉,那帕子軟得親膚,似乎帶了點淡淡的幽香,她隻是下意識地嗅了一下,無比混亂的神思仿佛便被一隻手撫過一般,逐漸有了平靜下去的迹象。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怔怔地放下方帕遞還過去,一時連首先要說的“謝謝”都忘了。
“道友有東西忘拿了。
”他笑得溫雅,從袖中乾坤掏出一枚玉簡,輕輕地放在她托着方帕的手心,手一翻,将她的手心合攏,“以及,這帕子既給了道友,自然便是道友的了,還請莫要歸還。
”
容桐緩緩收回手,攤開手指,《心術下》靜靜地躺在她手裡。
之前貌似傳送陣召喚得匆忙,她的确把這枚玉簡落在了琅嬛館裡……
“謝……謝……”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本來就是琅嬛館裡的藏書,大不了留着她下次再來借不就好了?這麼麻煩人家千裡迢迢送過來的她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不是,等等!
琅嬛館在昆侖山脈的西偏北的高峰上,這屋子離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