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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0.土豆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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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活940.土豆的威力 同時,房子小,這樣需要的采暖資源也少,其實,倘若按照在北海的習慣,那麽,他們砍林子造房子時,留下來的柴火也夠一冬燒的了,但這樣的‘夠燒’,指的是在冰天雪地裏能有一口暖和氣,不至于凍死。

    人們入鄉随俗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哪怕是鞑靼人融入女金村落,也一樣如此,不過是小幾個月的功夫,剛夠建好房子,收成一批土豆,鞑靼人也已經開始比量着女金農戶看齊了,希望在冬天裏能和他們一樣的取暖——那這樣的話,柴火就未必足夠了,瞧着女金農戶都在準備買煤,他們也想跟着嘗試一下,畢竟,在北海,過冬的燃料不是牛糞就是木柴,他們也沒有什麽燒煤的經驗。

    剛到建新的時候,見到周圍就有林子,卻還有人燒煤升爐子,他們還感到很新奇呢。

     “煤這東西是有好處的,煙小,而且暖得久,夜裏不用起來添柴火,再一點,還是因為建新附近就有煤礦,燒煤便宜……一冬的話,你們按着兩千斤準備就行了,後牆都還壘着柴火呢,趕明兒我到你們家轉悠一下,看看炕都燒得好不好,有沒有跑煙,要是有,乘沒下雪趕緊重新盤一下……怎麽樣,燒炕舒服吧?這不比燒爐子強?當時讓你們買點玻璃,這也沒說錯吧?明天我來教你們怎麽熬漿糊封窗……” 那欽哎哎地答應着,滿臉都是親熱的笑意,剛從頭人——也就是村長院子裏出來,身後呼啦就圍了一圈的鞑靼同胞,都是七嘴八舌地用家鄉話問着剛才村長說了什麽——這都是那欽的親戚,說起來也算是他的統領,那欽這一支小旗,在和哥薩克人的沖突中死傷慘重,年輕的壯丁損傷大半,眼看着就無法過冬,正當族群分崩離析,大家要各投前程的關口,南面的女金人跑過來,帶來了建新正在招賢納士,而且需要女人和他們的勇士婚配的消息—— 反正本來就保不住自己的草場,老人小孩可能都會在今年冬天餓死,女人要麽得改嫁,要麽就得帶着牛羊遷徙去荒地裏茍延殘喘,那欽一聽說還有這麽一條活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組織全族人,帶着尚未被尋釁掠奪的帳篷和牛羊,千裏迢迢地南下來投奔他們的遠親了——他一個表親的表親嫁給了女金人,也算是沾了那麽一點點親戚吧。

     北海這附近,陸陸續續遷徙過來的鞑靼人并不止那欽這一支,還有新寡的烏雲其其格,他們的部族住在北海東岸,聽說也在哥薩克騎兵的壓力下選擇南遷,一整個化凍季,泥濘的凍土草原上都是深深的馬蹄印和車轍,起碼有幾千人順着這條道路南遷投奔建新。

    而建新周圍也滿是伐木的聲音,一個簡單的經濟循環立刻就建立起來了:先到的布裏亞特鞑靼,在女金人的組織下伐木除根,平整耕地,随着田師傅的教導,緊急播撒了土豆種子,随後留老人小孩照看田地,不論男女,隻要是壯年的趕緊繼續去伐木:砍下來的木頭除了給他們自己建房之外,還可以賣給女金人,讓他們運回城去,在城裏建木屋,甚至還有些會搭建北地木屋的鞑靼人因此跟着進城去做工了,也頗為賺到了一筆錢。

     “就這樣,吸血鬼莽古斯被人們從心底揪出來打敗,在東邊的部落裏被完全消滅了,老僧哥一家上下重新露出了笑臉,東邊的部落裏吃起了青食,吸血莽古斯的故事廣泛流傳,告訴我們,愚昧和迷信才是最大的莽古斯,如果我們閑來無事就多讀讀《走近科學嘎啦吧》,把孩子送到學校裏去學習科學知識,遇到了怪現象,先來學校請教先生,讓衙門前去調查,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麽謎團,沒有什麽莽古斯啦!” 清脆的朗讀聲回蕩在小木屋裏,透過玻璃窗,明亮的日光射進了屋內,在窗前投下了斑斑的亮點,坐在腳邊的小孫女大聲朗讀着手裏捧着的書本,而在她身邊,臨窗炕上盤坐着、歪倒着四五個大人,都惬意地眯着眼睛,享受着做完早飯之後,炕上還沒有完全散去的餘溫,并且彼此地議論起了書裏所說的內容。

    “苜蓿也是可以吃的麽?” “北海的苜蓿又粗又老,就是嫩芽也不能入口,他們說的苜蓿草,是不是和黃金豆一樣,都是漢人從天界拿來的好東西?” “大概是的,可我們那從來沒有商隊賣什麽青菜幹那!” 說到商隊,好像和說準什麽似的,炕上的男人突然神色一動,透過敞開的窗戶往西邊看了一眼,同時俯下身子貼着炕傾聽了起來,大概是這樣聽得不準确,過了一會,他還下到地上,貼着土地聽了起來,“有馬隊來了,隐約還有馬鈴聲——是商隊來了吧!” 就這樣,除開帶來的牛羊之外,幾乎是一窮二白的鞑靼人,在建新就逐漸站住腳跟了。

    最窮的一批人,跟着女金人學會了建地窩子,現在還住在地窩子裏,伐下的木頭全都賣給女金人了,這是因為他們的牛羊因為種種緣故,在南下的路上消耗殆盡,或者本來就被人奪走,他們是乞讨着跟族人一起南下的,或者還受了親戚的恩惠,欠下了債務。

    比較殷實的家庭,比如那欽這樣的小頭人,就留下一批木頭來建房子,甚至還有餘錢買了玻璃來做窗戶,這東西倘若沒有女金村長的指點,他們是絕對不會買的,第一是沒有這個概念,第二當然也是因為想不到玻璃居然是他們能消費得起的東西,這東西看起來簡直價值連城,精緻得不像會出現在農民牧民的家裏,沒想到說起價格來居然還真不算太貴! 打到六月為止,差不多也就是第一批南下的鞑靼人,馬不停蹄地都平整出了一小塊耕地——幾畝的樣子,把土豆給種下去了,同時還維持着他們的牛羊群,因為其餘的空地雖然一時沒有平整,但撒下女金人給的草種,很快草就長出來了,再有一些本就存在的灌木,雖然不算是上好的飼料,牛羊吃了不長膘,但也不至于餓死。

     同時,他們通過賣木頭,手裏都有了一筆小錢,這樣就比後來在八月、九月間陸續過來的鞑靼人要多了一點安全感,這些後來投靠的人,以女人小孩為多,如果實在不能幹活,那就要立刻嫁人,能幹活,不想立刻嫁人的,那就要去礦裏做搬運工,賣力氣來換吃的——其實就是嫁人了也有想去做搬運工的,因為丈夫的錢未必會都交給妻子來管,她們總還是想要在手裏捏着一些錢的,甚至不僅僅是自己,孩子隻要是能下地走路的,都給他們活做,六七歲的孩子,母親也希望他們能在礦上幫忙,甚至不用開工錢,能給一口吃的就行了,對于建新城倡導的讓孩子上學的說法,鞑靼人是嗤之以鼻的,他們認為聰明的孩子自然會學會知識,不聰明的正好讓他們幹一輩子的苦活,不然人人都去讀書了,苦活誰來幹呢? 對于這樣的風氣,建新城是不置可否的,礦上倒是願意收容投靠過來的鞑靼孩子,雖然管得很嚴格——進去了就不能随便出來,每天幹半天的活,都比較輕省,打掃衛生,淘洗原煤等等,剩下的半天要強制的上課和訓練,學着說女金話、漢話,學拼音等等,晚上就睡大通鋪。

    每個月就放一天的假,有家的回去看家裏人,孤兒也能在城裏玩玩,但這是在沒下雪的時候,整個冬天,礦山和建新城交通不便,那就完全不能回來了。

     飯是可以吃飽的,這大概是唯一的好處,一些嫁人的鞑靼女人,比較心硬的就把孩子給舍過去了——這是親生的,倘若是親戚家的孤兒,那就更沒什麽好猶豫的了,漫長的冬季,多一張嘴就是一份很大的開銷,她們自己都寄人籬下,怎麽還會留着這樣的拖油瓶在身邊呢? “那欽老哥!”果然,不一會兒,院子外頭就傳來了大呼小叫,“商隊在前頭要進村啦,你們快把車子準備好,來拉煤吧!” “哎!”這一下,那欽一家很快也被驚動了,“來啦來啦!你們今年準備買多少煤?我們心裏可沒個數!這還是頭一年燒炕呢!” “這得問頭人去!” 這個小小的新建村莊很快就活躍了起來,倘若把視線拉高的話,便可以看到,隔着野地,這兒撒一點、那兒撒一點的院子內,都走出了螞蟻大小的人頭忙碌了起來:和南方稠密的民居,又或者是北海那邊過冬草場的擁擠不同,這個村落的房子雖然小,但院落卻普遍很大,而且互相撒得很開,有些院子都有個四五畝地,站在院門口都不怎麽能看清裏頭的房子,這是盛京附近的村落都沒有的事情。

     這樣的一個村子能有南邊的一個縣城大,可以說,院子裏的自留地就可以滿足一家老小的口糧了——這也是把院子建得很大的用意所在,雖然村子裏的百姓不能領悟周老七所說的‘三重防線’,但他們已經本能地在遵循這樣的避險思路了:院子是有籬笆的,比起沒有防護的耕地多了一重保險,這樣,就算外頭的耕地被野獸給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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