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尋藥
月光透過窗落到竺葉的面上,她的面頰被水蒸氣蒸得嫣紅,唇瓣似乎落了水珠,襯得她的唇色更豔,偶有猩紅的舌尖蹭過唇瓣上的水珠。
長渡的視線逐漸下移,烏瞳一錯不錯的盯着她的唇舌看,她似乎又說了些什麽,說得面頰紅紅,水珠落到她唇邊的酒窩,襯得她更像是顆鮮豔欲滴的桃子。
弄得,讓人有些想咬她。
竺葉說了半響,發現長渡始終垂着眼皮,她氣得面頰更紅,惡狠狠的抓住長渡放在她肩頭的手腕,指責着長渡:“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她仰面看着長渡,瞧到他似乎後退一步。
可他的手掌依舊握着她的肩頭。
他的睫毛驀然顫了下。
水珠順着他的面頰而過,因他仰首的姿态而淌過他的頸脈,短暫的停留在他的喉結上。
竺葉伸手想要觸碰水珠。
可他卻偏了偏頭,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面總是滾燙幹燥的。
而此時水汽上湧,他的掌面變得濕熱,盤踞在手背上的青筋似是青色小蛇,吸吮着他的血液。
他的脈搏貼在竺葉的腕骨,竺葉感受到急促的跳動聲,這跳動聲讓她的心髒一顫,她驀然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掙紮着,面頰鼓鼓的瞪着長渡:
“你快松開我!”
長渡掀開眼簾看她,聲音偏冷:“是你先想摸我的。
”
竺葉否定道:“不可能!你在說謊,我才不可能摸你!”
話畢,窗外烏雲似消散,月亮被迫裸露在天空上,月光透過窗戶散落在屋內,蟄伏在地面上的影子上前一步,鋪天蓋地的砸在竺葉的身上,她驚得瞪圓狐貍眼瞅着長渡,嘴上不饒人道:
“你再上前一步試試看!”
“你說不過我!難不成要動手嗎?!”
她的唇舌一張一合。
長渡眸色幽深的盯着她偶爾裸露在外的舌尖看。
竺葉退無可退,她剛要抽出旁邊的鞭子時,手掌卻被迫嚴絲合縫的貼合在長渡的脖頸上,虎口剛好落在他的喉結上面。
他的聲音平白直敘,可說話間溫熱的吐息卻掃過竺葉的耳邊。
“乖乖剛才就想要摸我這裏。
”
她的手正掐着他的脖頸。
如若她再用力些,他的腦袋和身體就要分家。
可竺葉卻感覺面頰微濕——他在舔她面頰上的水珠。
竺葉驚得偏了偏頭,手下無意識的用力。
長渡“嘶”了聲,他卻偏頭碰上竺葉的唇,熟練的撬開她的唇,吸吮着她舌尖的津液。
蟄伏在窗前的影子徹底的将她包裹住。
水溫濕熱,溫和的承接着浮動的軀殼。
竺葉有些喘不過來氣,她不自覺的歪了歪頭,伸手抓住長渡的垂在肩前的發:“不能再親了!”
她吐了吐舌尖,指責着長渡:“你親得我舌根發疼!”
長渡盡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的唇舌,喉結難耐的滾動了下,勉力放輕聲音哄着竺葉:“乖乖為什麽要用風鈴?”
竺葉不知道他為什麽又将話茬扯到這上面。
可她還記得洪水那日剛醒過來時,長渡淩厲的劍氣,此時闆着臉看他:
“我還沒問你呢!”
“你為什麽突然出劍!”
長渡垂了垂眼簾,瞧見浮在水面的影子,影子微微發顫,似乎要觸碰他的衣袖,他卻攥緊手指,生怕碰到她的影子。
腦海卻下意識的浮現出那日的場景。
洪水肆虐,天幕低垂,風鈴響動,明明她站得位置恰好是光亮處,可他的視野卻完全被暗色占據,恐懼爬滿他的心髒,耳畔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肩背上的長劍也在嗡鳴。
既然天下人都不想讓她存活。
那他便殺盡天下人。
可劍氣剛要越過竺葉時,她卻似乎被喚醒般,身體因心氣虧虛而踉跄一步,迷茫的看向周圍,他生怕她栽倒,剛碰觸到了她的手指時,她的眼睛卻看了過來,似乎有些不解道:
“長渡……”
她很少喊他的名字。
握劍的手微微發顫,劍氣消融那瞬。
天邊朔風驟停,烏雲消散,落葉紛飛。
竺葉緊緊攥着他的衣領,疲憊的阖上眼睛,鼻息微弱的陷入了沉睡。
*
水面的影子被一白皙手背代替,竺葉拍了拍手,伸手攥住他的衣襟,不滿的瞪向他:“我給你說話呢!”
她鼓了鼓面頰:
“你怎麽突然不理我!”
“你不理我的話,我一會也不理你了!”
長渡俯身親了親她的酒窩,放輕聲音:“剛才在想乖乖為什麽要用風鈴?”
竺葉伸手摸了摸面頰,她生怕長渡又突然往下親,偶爾逗他玩很好玩,可現今他每次跟不知疲憊似的,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塞///進去,她警惕的看着長渡:“你都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才不要回答你的問題!”
長渡伸手撫摸着她的頸脈,感受到她的脈搏跳動時,心情勉強好了些,他扯着唇角笑了下,漆黑的瞳孔一錯不錯的盯着她的眼睛看,聲音卻越發溫和:
“我當時以為,有人要對我出手,後來發現看錯時,就收回劍了。
”
他當時确實收回了劍。
可竺葉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她歪了歪頭,古怪的盯着長渡看,卻感覺他的手往下,落到水面上,她趕緊伸手按住他的手:
“我當時以為你被洪水埋沒了?”
确實是這樣。
她爬上高丘時,洪水已經埋沒整個寄春鎮,她見那個救人的蜀山弟子是憋紅了臉,才将孩童放到高丘上,而那蜀山弟子卻沒有力氣在爬,幾乎要沉入水面。
她生怕長渡也為了救人将他自己置于危險境地,這才用了風鈴馭黑蛇。
控蠱人耗得是心氣,她拿出風鈴時,心氣就耗損了大半——這是令她沒想到的事情。
這才會耗入神志不清的地步。
竺葉說到此,奇怪的碰了碰自己的手臂,糾結道:“我懷疑我體內有點問題。
”
她仰面看向長渡,強調道:
“我以前在月亮山的時候,可是能馭着黑蛇穿過瀑布呢!”
她笑得眉眼彎彎:“我以後也能帶着你坐蛇,穿瀑布。
”
她年幼時,就是從月亮山逃離,流浪到了亂葬崗,這才被長渡帶回家。
長渡沒有問她後來怎麽又被帶上月亮山,還失去了記憶,他隻是盯着她看,聽完她說得話後,應了聲,放輕聲音:”我等着阿木帶我穿過瀑布。
”
他難得彎了彎眼睛,伸手揉了揉竺葉的頭發,輕聲道:“但阿木以後不要随随便便就用風鈴……”
他話還沒說完,竺葉便不高興的瞪着他:”那是我的東西!我想怎麽用就怎麽用!”
長渡看着她瞪圓的狐貍眼,後怕的情緒始終如同蛛網般将他整個人纏繞,可他卻感覺他體內有團火,這團火橫沖直撞的消磨着他的神志,讓他想将竺葉鎖在屋內,綁在他的身上。
可他知道竺葉吃軟不吃硬,隻能勉強壓下這些情緒,放輕聲音同她說道:“阿木還有我呢。
”
他輕笑着:“你小時候不是說,打架的時候,小喽啰先上,主人後上。
”
他越發放輕聲音。
竺葉感覺自己像是被張網籠着,她迷迷糊糊的跟着長渡的話走,聽到他輕聲道:“我是阿木的小喽啰,阿木是我的主人。
”
“那打架的話,自然是我先上。
”
竺葉贊同的點了點頭,她眉眼彎彎的同意這個提議,她頗為友好的伸手勾了勾長渡的小指,長渡盯着她浮出水面的軀體看。
她的皮膚很白。
身上有顆紅痣,如若咬着那顆紅痣,她會受不了的伸手推他的頭,或者拽他的頭發。
往常清脆的聲音也會便被黏糊糊的。
長渡的喉結滾了滾,垂着眼簾,光明正大的盯着水中的倒影,又輕聲問她:“阿木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麽問題?”
竺葉仰面看上長渡:“我以前用風鈴,從來不會出現如今這種情況,感覺心氣耗散了大半。
”
看來,她并不感覺她在水中易睡覺,天冷易瞌睡,是件不正常的事情。
但長渡沒說話,他聽着竺葉的話,等她說完話,才開口道:“阿木,我們明日上巫山找藥老,可以嗎?”
竺葉奇怪道:“藥老?你不是來巫山尋藥得嗎?”
沐浴時辰太長對身體不好,長渡掐着點将她從浴桶中抱出來,竺葉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貼在他的手上,卻在他的指腹碰到紅痣時,躲了躲:“不想交合。
”
他一交合,感覺跟瘋了一樣。
非要一直和她連在一起。
長渡被她直白的話弄得呼吸一窒,他輕聲道:“不做,我隻是給阿木擦擦身體。
”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給她擦頭發,輕聲道:“我和阿木是夫妻,阿木有什麽喜歡的,有什麽不喜歡的,都可以和我說,我會改的,阿木。
”
他擦過她發上的水珠,似漫不經心道:“阿木現在跟我說說,為什麽不想和我交合?”
竺葉輕而易舉被他轉移了話題,她糾結道:“你每次都不出去!”
”弄得我很脹!”
“而且你在床上跟瘋了一樣,總是咬我!”
她滔滔不絕的講着,越說越生氣,氣得擡腿踢了踢他的小腿,踝骨上剛戴着的鈴铛叮當響動。
下一瞬,踝鈴被長渡用手抓住。
他的掌心滾燙,手背青筋盤踞,竺葉甚至感受到了青筋突突跳動得聲響,她慢半拍的盯着長渡的手看,反應過來,剛想踹他一腳的時候,長渡已經掀開被子,将她蓋好:
“一會兒受了風寒,乖乖就難受了。
”
竺葉瞪他一眼,反駁道:“我才沒受過風寒。
”
長渡褪下衣裳,他掀開寝被要進去,竺葉死死的按住寝被,他無奈的笑道:“我害怕我受風寒。
”
他俯身看她,放輕聲音:“乖乖讓我也躺上床上,好不好?明日我們要去尋藥老,我什麽都不會做的。
”
竺葉糾結的看了長渡一眼,強調道:“這是你說的話,你要信守承諾。
”
等長渡應了聲,竺葉才不情不願的松開手。
長渡掀開寝被,順手抱着竺葉,阖上了眼睛,竺葉警惕的盯着他看了半響,見他什麽都沒做,才放心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陷入了沉睡。
等竺葉陷入沉睡時,長渡才睜開眼睛,他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