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參軍入伍,是大哥的崇高理想。
大哥連續三年報名,很有毅力,這次報名,大哥體檢上了,政審也很順利過關了,公社征兵領導小組在最後來我家走訪也走訪過了,在走訪時,俺爺爺很高興,一股腦地把自己當八路軍的一些材料也都拿出來了。
征兵小組的領導看了,當場就表揚了我家,說我家是革命家庭,說俺大哥是個好苗子。
并鼓勵我大哥,到部隊要好好幹,為家鄉争光。
征兵小組的表揚,使我爹激動不已,俺爹當場就給大哥說,你看家德,這征兵的領導都對你寄予很大希望,你到了部隊,一定要好好幹,保衛國家,要幹出個樣來。
爺爺聽了樂得合不上嘴,說我大孫子當兵的願望實現了,給幾個弟弟帶了個好頭兒,咱家你們哥們多,早就應該出個當兵的,去保衛國家。
大哥當兵體檢合格,政審過關,這征兵小組的領導,在大隊逗留時一高興就說了,這一說,這消息一瞬間就在我們富樓屯傳開了。
傳開了,三個生産隊的人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我家的好事就來了。
這個老鄉來賀喜,那個老鄰居來看望。
都來打聽俺大哥什麼時間換裝,什麼時間入伍。
賀喜,看望,屯子裡的幾個大姑娘,平時,一心想找個當兵的當對象,自然就盯上了,都紛紛托人來說媒,托人自然都是托和俺家比較熟悉的人了。
徐大爺是俺大爺家的老鄰居,他的親家老韓家托他,第一個就沖上來了,徐大爺是個老實人,他來是親家托他來的,那自然想說成了,想說成,那個時代,一般的人都長十八九歲,都沒照過相,徐大爺為了把姑娘說長的多美,那是誰提前給他準備的詞,讓他背下來了,徐大爺給俺爺說,大叔,我給你孫子介紹個對象,你聽我給你說說呀,那長的身形纖細,一個瓜子臉,面色如玉,肌膚賽雪,秀眸似秋水一般明澈,整個人看上去,聰明伶俐,舉止文雅,落落大方。
俺爺爺聽了,說,老徐呀,你說這,你用的這詞,是哪個學生給你從書上抄的吧?爺爺一說,把我們逗得哈哈大笑。
徐大爺說,别笑,大叔,我說的意思,我給你孫子介紹的這個姑娘,咱這個屯子,除了她,沒第二個長的比她好的了,她雖說是生在咱這個農村小背旮旯子,可她從來都沒上地裡幹過粗活。
俺爺爺說,你給我說的,姑娘長得好,我是信,可咱這是農村呀,農村的人都得生産隊裡鏟地割地幹活呀。
徐大爺說,大叔,咱是農村,你大孫子家德這回要去當兵了,那是肯定不回來了。
你看吧,咱屯子,年年都有出去當兵的,去的有有文化的,也有沒文化的,隻要去了,哪個也沒回呀。
不都去哪個城市了嗎,我給你孫子介紹的這個對象,不管是在農村,還是以後到城裡,指定是拿出手的。
爺爺說,這當兵都是個吃苦的事兒,不是上這個山站崗,就是去哪個邊防放哨。
今年要走的這兵,到現在還沒說是啥兵種呢。
你先别急。
等着,我孫子穿上軍裝了,有一定了,咱再說吧。
徐大爺給介紹,金大娘聽說,也趕快來了,幾天内,來俺家說媒的一個接着一個,還是金大娘有辦法,她不在俺家詳細說,她設法先把俺大哥叫她家裡,再叫人把姑娘找他家裡,讓姑娘直接給我大哥唠嗑。
田家姑娘秀麗姐那真是落落大方,一兩次就給我大哥說動心了。
說動心了,倆人就信心滿滿,商定好要處對象了。
天有不測風雲,樂有弦外之音。
大哥天天都在等着換裝入伍,秀麗姐也盼望着為大哥入伍送行。
可誰能預料到,新兵入伍那天,公社給我大哥取消了,大哥竟然沒去上。
大哥沒去上,新兵都走了,俺爹得知信之後趕緊找啊,找,公社給壞人找出來了,也懲處了。
可是大哥當兵卻去不上了。
大哥當兵去不上了,秀麗姐找俺大哥是看俺大哥要當兵了,這回俺大哥兵當不上了,秀麗姐的心自然涼了。
大哥想當個兵當不上了,連續三年報名,都出差錯,公社查出是四不清幹部姜春濤搗的鬼,大哥就想找他算賬。
算賬,那不好算呀,姜春濤,在四清運動中,四清工作隊已經對他處分過了,大隊書記早被拿掉了。
大哥想找姜春濤算賬,看俺爹不在家,偷着準備了一個硬木短棍子,袖在衣袖裡,俺爺發現了,勸大哥拉倒吧,俺爺說你看他犯錯誤行,你要打死他是不行的。
大哥氣得了不得,堅決要揍他,俺爹知道了,狠狠地罵大哥一頓。
“不叫我收拾他,我不在這了,我要回家,我要回關裡,我不在這了。
”
“回家,你回去吧。
”俺爹氣得喊道。
”回家,你們給我拿糧票,拿錢,拿路費。
你們給我拿了糧票,拿了路費,我一天都不在這兒。
我可不在這受這個癟犢子的窩囊氣了。
”
“你不想受他的窩囊氣,誰想受?我還一天都不想在這呢。
”俺爹喊道。
“哎,這樣的村幹部,長期欺壓百姓,前年四清工作隊來了,叫大家揭發,舉報,大家可沒少揭發舉報,這姜春濤,大家給他揪出來了,你工作隊的就讓他退賠退賠就拉倒了,處分那麼輕,大家都說應該把他押走,叫他蹲笆籬子。
可工作隊的,就是不押走,還留他在這兒,讓他欺負人。
爹,你是共産黨員,你說這事做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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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國家是重在教育,其實四清,給他的處分也行了,他貪污的叫他退賠了,他的大隊書記,叫工作隊的給撸掉了,他的黨員給他留黨察看了。
”
“哎呀,我不聽這些,我是得走了。
娘,你趕快給我整糧票啊。
”
“你不聽這些,是你命不好,一樣一,都是移民,你看富士屯子,你二奶家和你心想叔家那命多好,他們移民到富士,人家那大隊小隊都對你二奶你心想叔家挺好。
”
“挺好?他爹,你說這兒,還是人家富士屯子那大隊書記好啊,咱二大娘上回來不說了嗎?人家那大隊書記,對咱二大娘說,大嬸呀,你們移民到這不容易呀,撇家舍業的,你們在山東,把房子啥的都給國家了,我看了,你家是的當八路軍犧牲的,我們對你們不能差樣啊?這不,去年,國家就給他們富士一個赤腳醫生名額,叫上佳木斯去學習,那高書記家有那麼多侄子侄女和親戚,老高都沒讓去,那就叫咱兄弟學禮去了呢。
咱兄弟才十七呀。
這學習回來不就是大隊的大夫了嗎?”
“哎,他娘,我給你說,共産黨的幹部,還是好的多。
是吧,爹?”
“好的多,要是有一個壞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