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當兵沒去上,十分惱火,俺爹領着大哥找到公社,問公社領導,為什麼體檢合格了,政審也過關了,公社錄取了,也張榜公布了,就剩下換軍裝要入伍了,卻沒有我們了。
公社領導說,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是縣裡來的電話,叫取消的。
俺爹對公社的解釋很不滿意,俺爹又領着大哥到縣裡去找,俺爹找到縣政府,縣政府說人武部來電話,說鄉下來電話反映你家曆史成分不清,俺爹說,我有啥不清了,我的成分是貧農,這是當時國家派的工作隊的人給定的,成立互助組的時候,我家窮,上級來的工作隊,給我家貸款買了一個牛。
我的曆史,我當過八路軍,扛過槍,入過黨,打過日本和國民黨。
俺爹一說,負責接待的笑了。
他說那你是老革命了,那你再找找人武部吧。
縣政府的人說了,俺爹又和大哥趕到人武部,找到人武部,人武部說我們是接到鄉下來個電話,彙報給縣裡的,是想叫縣裡調查。
我們也不知道縣裡調查沒調查,縣裡就來電話,叫我們暫不錄取馬家德。
俺爹說,你說縣裡,縣裡說是你們反映的,你反映給縣裡的事,是鄉下誰打來的電話,你知道嗎?人武部的說這上哪知道去呀?俺爹說這不得了,你不知道,那你就反映給縣政府,縣政府,再根據你反映的來通知你人武部,這就不讓我們去當兵了?你這不是拿工作當兒戲嗎?俺爹說,現在你找不到人,你這不是道聽途說嗎?它們是誣陷,你們是拿着陷害當證據。
你這就是官僚主義。
任憑俺爹問,人武部就是不吱聲了。
俺爹無奈,那爹隻好領着大哥回到家裡,回到家裡,俺大哥就控制不住内心的羞辱了,就作起來了,哭,喊,鬧。
俺娘說,大孩子,你别鬧了,咱分析分析是誰給縣人武部打電話,使得壞吧?俺爺說,誰使得壞,這不明擺着的嗎?還是家德處對象處壞了吧?
“我處壞了?我處對象處壞了?我怎麼出對象處壞了?”大哥嗷嗷喊道。
“怎麼處壞了?你不會看嗎?你去公社體檢那天晚上,一會兒,就來兩夥給你提媒了,一會兒老徐家領着他親家母來老韓家來了,又一會,大秃子他媽你老金大娘來了,這兩家都來給你提媒,說媳婦,人家老徐領着他親家母還是先來的,那天,人家老徐領着他親家母來的還早,那是剛吃完中午飯就來了,人家在這等着看你,想給你說,都快等一下午了,那大秃子他媽老金家才來。
等着走的時候,老金家還是先走的,人家老徐和他親家母還是後走的。
我看人家老徐和他親家母多誠心呀?”
“啊,這個爹說的對。
”
“說的對,還有呢,那天,也就是家德騎馬去公社看錄取公示那天,咱們是不都說,等着第二天咱們再上人家去,和人家姑娘見面?結果怎樣?第二天,是不老金家,那是誰了,是二秃子吧,一大早上就把家德找走了,家德和那二秃子走的時候,還生怕老徐家那個時候再來了,等着家德走了,在老金家,還是老田家,一待就是一天。
是這樣吧?我說這家德你們恐怕都忘了吧?你們再看那天老徐家呢?那第二天人家不也來了嗎?人家來的是晚了點,是那天八九點鐘來的吧?人家老徐來了,人家說他親家在家等着呢,叫他來,請家德去,說是他親家在家做飯呢,人家老徐問咱家德幹啥去了,咱說家德上大隊了。
結果人家老徐那是在這實惠的又等了半天,沒等來家德,白等了。
那你們說,人家老徐和他親家能滿意嗎?”
“啊,爹說這對。
是,人家老徐頭一天領着他親家母來,是先來了,我看那意思就得等着咱家德體檢回來,好好給家德說呢,她估計一說就能成呢,沒想到,天都黑了,老金家大嫂來了,等着家德回來了,那老金家就搶着給家德說,那老徐想給家德說也沒撈着說呀,等着走的時候,老金家先走了,咱都忙着送人,那人家老徐故意在後邊走,那不,還給咱們說了嗎?等着明天再說吧。
”娘說道。
“是啊,等着第二天,老徐來咱家,那他親家母老韓家沒來,在家殺雞做飯呢,那恐怕飯是真做了。
可是咱家德呢,又沒去,那老韓家的好飯好菜不是白做了嗎?俺”爺說道。
“沒去,俺大哥沒去,那是上金大娘家找秀麗姐去了。
”
“就是啊,三孩子,我還心思,你大哥上你金大娘家,和老田家姑娘,就見一面,一會就回來了,等着回來,再和老徐這邊說,老徐叫你大哥去他親家母老韓家看姑娘,那見面也不晚。
可誰也沒心思到,你大哥去了,和秀麗一見面,就像粘糕一樣,還粘上了,你大哥還在那吃上飯了。
”
“那兒,他娘,這就得罪人了呗?”
“得罪人呀,你沒看嗎,人家老徐,在他親家托他時,那恐怕是信心滿滿,他是想着,他來給咱家德說媒,一提就能成。
你們沒看出來嗎,他給那老韓家姑娘說的多好,身形纖細,體态婀娜,如花似玉,像天仙似的。
結果落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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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空了,爹那他就沒面子呗?”
“沒面子,那是相當沒面子了?不知道你們注沒注意到老徐來咱家最後那一次,那天,老徐領着他親家母又來了,咱家德早就出去了,他們來還是挂着和家德見一面說說,咱叫誰,是哪個孩子去找家德去了。
”
“爺爺,我去的,我和俺三哥去的。
”
“對,是你倆去的。
結果是怎麼了,家德還沒找回來呢,公社征兵小組的,崔偉新催大胖子領着人來了,來幹嘛來了,來新兵政審走訪來了。
人家走訪的來了,家德領着秀麗也來了。
秀麗他們來了,正趕上,那公社征兵小組的看咱們當八路軍的材料呢,這民兵連長崔偉新就誇上咱們了,說我是老黨員,是老村長,抗日戰争解放戰争,多次為八路軍轉移過傷病員。
說你也是老黨員,是火線入黨。
崔偉新這麼一說,那跟着走訪的,部隊征兵的那兩位領導,就誇上家德了,說家德根好苗正,這好苗子不好紮啊?看着秀麗跟着家德,問家德這是你對象吧,家德說剛處的,那個指導員就誇上秀麗了,說秀麗找對象有眼光呀。
”
“這一誇,誇的不好,壞了。
”俺爹說道。
“對呀,那老徐和他親家還在這呢,還不知道秀麗和咱家是啥關系呢。
這一說,人家老徐一看,沒戲了,那不就偷偷地往後撤,就走了嗎?弄的我想送送老徐都沒法去送了。
”
“啊,爹,那兒老徐和他親家母走你看到了?”
“可不看到了嗎,走的時候,那臉色灰突突的,可難看了。
”
“哎呀,那時候我光看着咱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