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看她笑的花枝亂顫,突然不知道想起什麼,摸一把她的腦袋就背身兒往另一棟樓走。
大概是準備去休息了。
笑聲戛然而止,平增蕭索。
司郁抿唇手背蹭了蹭臉頰,跟着先生回去了。
今兒這一天的鬧劇也算是結束了。
第二天,司郁自然是要跟着先生一起去監獄的。
早飯時間,為防止先生和司郁再打起來,把重建好的餐廳毀掉,老錢讓心腹守着他們吃飯。
心腹端着奶茶慢悠悠的站在一邊,先生咬了一口吐司看着還很正常,司郁吸了一口小籠包的湯汁,慢悠悠地看了先生一眼。
心腹提高了警惕。
先生對坐在對面的司郁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吐司,語氣帶着幾分戲谑:“今天又準備給我找什麼麻煩?”
司郁挑了挑眉,嘴角勾起,輕聲說道:“我本來是投靠你而來的,怎麼就成了給你找麻煩的人了?”
先生喝了口甜檸檬酒,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他轉頭對心腹揮了揮手:“放心,我們不會再打起來。
”
心腹點點頭,但仍舊不敢放松警惕。
他知道這兩個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和平相處,但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發。
吃完早飯,先生和司郁一同出發前往監獄。
走出門時,先生忽然停住腳步,側頭看了一眼司郁:“你是怎麼來的,怎麼把握度你自己也應該知道,對吧?”
司郁聳了聳肩:“所以老師想說什麼?”
“你能和他見面嗎?”
先生以不嫌事兒大的眼神看着她,這要是能見面,要是一見鐘情了她,那不是亂套了嗎。
“當然不能……”
先不說别的,此時影響了相遇的進程豈不是亂套了。
兩人并肩踏進車裡,車廂内的氣氛略顯緊張。
老錢快步上前,從車窗裡塞了一個紙袋進來。
“小姐,這是我做的零嘴,路上無聊的時候可以和先生一起吃,裡面紅色包裹的先生都不愛吃,千萬别弄混了。
”
老錢揮揮手,看着他們的車開走後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再去研究點食譜。
司郁握着袋子順手撕開就開始吃。
也沒說給先生分一點。
看了她半天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先生:……
忍不住給了她一腳。
一直裝看不見的司郁:(???.???)????
“老錢也給我準備了沒聽見嗎?”
“可是這袋子裡,沒有不是紅色的包裝紙。
”
司郁無辜攤手,把點心都倒在了小台桌上。
包裝紙清一色的都是紅。
先生:?
心腹:!?
司郁:啧。
“好你個老錢,這個月獎金沒了!”
司郁攤手,繼續吃點心。
路途不長,隻是去監獄要靠能下海渡海的交通工具,而且這些正途的交通工具全是先生管控,别的黑船也要個膽子,不是想來就能來的。
司郁難免想起那個曾經幫自己渡海的酒館老闆娘。
航船在海上行駛穩妥,讓司郁不會感到難受。
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射溫暖的陽光,最後投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司郁眯眸,
她一直都記得,先生死在海裡那一天的海水,這陽光下的海水,冷的有多麼徹骨。
周身的氣氛随着船在海上的航行漸漸沉寂下來,司郁繼續享用她手中的點心,方才心裡想的東西好像讓她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孤寂、冷漠,有點點悲涼。
先生則在另一個方向看着海景。
“這些海水真美,不是嗎?”心腹随口一說,試圖打破沉默。
“是啊,美得像個夢。
”司郁收回目光,輕輕歎息。
“你在想什麼?”先生打了個哈欠,接過心腹遞來的雪茄,算是有點興緻地問了一句。
“隻是覺得,這海水似乎能洗去一切煩惱,包括過去的記憶。
”司郁回答。
“過去的記憶…有可怕的事兒嗎,表情做什麼那麼詭異?”
先生好奇心起,一臉奸笑微微傾身靠近司郁。
“之前确實有些可怕的事兒,但人總得向前看,以後不會了。
”司郁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這種讓所親所愛之人死在眼前的事情再也不要發生了,司郁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了。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無論。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着不易察覺的詭異。
突然,船上傳來一陣颠簸,兩人不約而同地穩住了身體。
“哎喲,海浪也不甘于平靜~”
不知怎麼的,先生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句。
心腹也似懂非懂,突然煞風景來了一句:“有點尬。
”
先生當即給了他一腳把心腹送了下去。
好好的氣氛全毀了。
真是不懂風情的狗東西。
先生吹了口氣,有幾分花香的味道湧入司郁鼻腔,先生一不留神忘了風向已變,立馬把雪茄熄了。
“早知道不在你身邊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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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介意。
”
“剛生完孩子,好好養養,無論怎麼說是我的錯。
”
沒有戲谑的語氣,沒有嬉笑,先生就是那樣在陽光下會化掉的樣子,有幾分憂郁,有幾分與海底冷寂相配的死氣,擡手,摸了摸她的頭。
“司郁,你辛苦了。
”
司郁:“……”
突然淡淡的無言。
像是因為突然被先生理解的感動,也像是看着人還活生生站在身邊相處的迫切感,急切而瘋狂的想要改寫面前之人的結局。
突然被司郁這樣有“占有欲”的眼神盯住,先生覺得心底有點發毛。
“呀啊…你幹什麼這樣看我?”
“沒事,先生長得極好。
”
“…你又沒見過。
”
先生輕嗤一聲,抓着欄杆突然翻身躍了過去。
驟然揚起的衣擺掠過海風,像是驟然幻化成人魚的神明從自己耳畔低吟着流過,隻留下了一點心迹。
視野突然停滞,先生翻身站到了圍欄的另一側,看了一眼下面的心腹。
“上來——”
“我咕噜咕噜……上不去咕噜咕噜……”
方才被先生踹下去的時候抓了個救生圈,救生圈拴在圍欄上,倒也沒讓人被丢下太遠,隻是這行駛速度,心腹确實也上不去。
先生歎了口氣,尋思自己做的過火了,真是不應該剛才動那麼大的火氣。
所以他決定——
“那你就跑到上岸吧——還有幾分鐘而已——”
司郁:“……”
哈哈,神經病啊。
看着先生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司郁忍不住扶額,感受到一陣無奈。
先生總是這樣,司郁搖了搖頭,這時候的他禁不住的有幾分孩子氣。
不像是常常身居高位的人,也不像那個殺伐果斷的王,就像一個平常的和人打鬧的少年。
本應該是這樣的。
可他卻從不能這樣。
“該是這樣。
”司郁忍不住道。
“這樣是哪樣?”先生故作不解,轉過身來,挑眉看她。
“總是做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司郁的語氣故意有嘲諷的意思,也有開玩笑的打算。
果然先生下令讓水手來拉心腹上船之後,就勾了司郁一腳,去一邊和她較勁兒。
剛上船的心腹濕哒哒地擰着自己的衣服,猛的和那邊打鬧的先生和司郁對視片刻,最終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海風繼續吹拂着他們,似乎在為這份短暫的甯靜伴奏。
然而,這份平靜并未持續多久。
船忽然晃動得更厲害,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海底冒出。
心腹突然警覺地看向四周,司郁也進入警戒,而先生卻依舊保持着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态。
甚至還慵懶地倒在了躺椅上,順手戴了墨鏡。
“看來,我們今天不隻是要去監獄這麼簡單了。
”
司郁低聲說道,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出一絲警惕。
“是啊,生活總是充滿驚喜,不是嗎?”
先生的語氣中依然是那股子懶散,但墨鏡後的眼中卻閃爍着異常明亮的光芒,墨綠色的嗜血氣息微微蔓延。
監獄周圍總是不安生的,但這種時候,敢來不安生的,自然不是那種不入流的貨色。
就在心腹準備進一步查看情況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此刻的緊張。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名鼎鼎的先生和他的随從嗎?”
一個高大瘦削的身影緩緩從海下出現,站在潛水艇的頂端,他的出現讓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船上有人偷懶,去殺了。
”
心腹聽見,轉身進了船艙去處理。
有潛水艇靠近,卻沒人發現沒人彙報,這可真是極大的失誤。
不過這人确實也能忍,心腹在海裡泡了那麼久都沒有動手,看來,也不是存着最壞的心意來的。
“早就聽聞你們最近會靠近監獄,沒想到真能碰上。
”那人微微一笑,目光冷冷地掃過兩人。
司郁下意識地護在先生身邊,身體微微繃緊,随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長話短說,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司郁語氣變得嚴肅,眼神鋒利如刀。
“哎呦這是哪位妹妹,是先生的相好嗎?先生這麼多年沒有一點桃色消息,原來之前一直金屋藏嬌,現在才帶着美人在海上玩呢……”
司郁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皮,完了沒有易容。
“沒事,他有些臉盲,記不住你的臉,甚至見到另一個你都不會覺得熟悉。
”
先生把她拉過靠在自己的懷裡,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