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可又牛氣起來了嘞。
”
拆台草從來不會主動放棄一個拆台自家公子的機會。
不等柳白回話,小草就已經又在他的腦海裡邊補了一句,“再說了,這話不是當時别人用來形容娘娘的,哼哼,你這死不要臉的竟然也拿來用。
”
“你等着,小草回去就告訴娘娘!”
事實上……小草說的也沒錯。
這話是他從書上看來的,一些野史上說這話是柳娘子自己說的,還有的則是說,是天下别人給她的贊譽。
但不管如何,說娘的話現在自己拿來用用!
怎麼了!
而且再者說,柳白也不覺得自己是在裝,因為這……就是實話。
“哈哈,好!有志氣!”
“果然是男兒當少年啊。
”
鄧黑天說話間,輕輕拍了拍柳白的肩頭,回首再一擡手,這原本滿目瘡痍,原本地面凹陷巨坑的便是瞬間恢複如初。
連這法陣裡頭肆虐的氣機也都恢複了平靜。
一切好似從未發生過。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鄧黑天都在細緻的指導柳白,一來詢問了許多有關過往的問題。
二來則是給了柳白很多走陰規矩,術法,以及九大家的諸多事情。
尤其是這術法上的指導。
一點通,通萬法。
許多柳白原先怎麼都想不明白的問題,在經過鄧黑天的指導後,都是豁然開朗。
為此柳白還特意詢問了小草,是不是不能接受别人的指導,要自己想,自己明悟。
畢竟娘親是這麼說的。
可沒曾想那個藏身他身後的小草在支支吾吾了一陣之後,終于說道:“其實這些沒關系嘞,娘娘當時讓你自己想,是因為她覺得這些太簡單了,她懶得教……”
柳白隻聽見了最後幾個字。
懶得教……這可真是娘親的性子啊。
一念至此,柳白下意識的在想着,以娘親的性子,這會她是會在做些什麼呢?
現在是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隻要娘親沒有陷入修行的那種狀态,一日三餐她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家中吃飯時間向來很早,這會她應該是吃完了,在茶幾旁邊喝着茶了才對。
許是看出了柳白的出神,在旁邊指導了一天的鄧黑天才打着哈哈,恍然驚覺天色已晚。
“都怪我,教着教着忘記了時間。
”
“小白你初來乍到,還是好好歇息才是,修行走陰一事,咱不急,後邊有的是時間。
”
也怪不得鄧黑天會作如此想,這一路走來,他就從未見過悟性有着柳白這般高的人。
但凡有問題,也都是一點就透,甚至還能舉一反三,得出許多旁支結論。
這種教學的感覺,着實是讓鄧黑天有些上瘾。
但也正是因為此,他也愈發明白了,鄧嬰輸得不冤,而且他這一走,出去幾年後再回來,和柳白的差距的确是會越來越大。
柳白先前是個野路子,自己都能混出這名堂。
現在有了家族内的教導,而且等着回去後,家族祖地裡的那些老祖宗們,肯定得閉門教導個三兩月。
等着到時再出來……鄧黑天甚至覺得,這柳白應當有望成為九大家第一天驕的潛力。
哦不,真正等到了那時候,就不叫柳白了。
應該叫做……鄧白?
但是家族裡邊好像有個人叫鄧白了。
無妨,回去後讓他改個名字便是。
至于驗明真身一事,鄧黑天就從未想過了,有着無源火的氣息在,還用得着驗證什麼?
無源火隻有鄧家族人會!
而且還是得核心族人,所以柳白身份這事,他都從沒考慮過。
兩人又是一番客套之後,鄧黑天正欲離開,卻又是一拍額頭,說道:
“小白啊,你在外剛修成第二命,這奇寶圖紙肯定是還沒吧?”
“你先看看大伯這有沒有合适的你能用得上的,但是大頭都在家族裡邊,這裡回去又遠,你先挑揀着看看有沒有合适的能用得上的。
”
鄧黑天說着手一揮,兩人中間便是出現了懸浮着的十二三張圖紙。
而且每一張奇寶圖紙上頭,都是氤氲着淡淡的青光。
在黃粱福地都如此稀缺的青色圖紙,鄧黑天竟然随手就取出來了十幾張,還說大頭在家裡邊放着。
呵,這就是九大家的底蘊嗎?
柳白一一掃過,搖頭道:“多謝家主大人好意,我已經事先準備好了合适的奇寶圖紙,這些就不必了。
”
“隻是……”
“跟大伯還有什麼隻是的,快說便是。
”
鄧黑天笑呵呵地說道。
“隻是我這奇寶,還差了兩樣東西。
”柳白來這白家的其中一個目的,便是為了這倆東西。
趁早交易拿到手也好,省得夜長夢多。
“你說便是。
”
既然柳白說了自己有合适的,鄧黑天也就随手将這些圖紙收起來了。
他也不擔心柳白開口要,他隻怕柳白什麼都不願開口。
這願意開口,就說明已經有把自己當家人的迹象了。
“一斤夢魂砂,二十四張瓊華葉。
”
原本隻需半斤夢魂砂,十二張瓊華葉的,但現在鄧黑天既然願意幫這個忙。
總得多搞來一些,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也好有個備份。
省得到時又要自己想辦法。
“這倆東西啊……還真不多。
”
鄧黑天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這倆東西他還真沒有!
至少身上是沒有帶着的,但柳白這奇寶既然需要這兩樣東西,品質什麼的肯定差不了。
甚至還真要比自己剛剛給出的那些要好。
那些奇寶圖紙裡邊,可用不上夢魂砂和瓊華葉這等級的東西。
再一想到自己拿出的那些奇寶圖紙,還自以為是什麼好東西……鄧黑天都忍不住有些尴尬,但也隻是有些。
“夢魂砂這東西在魏國,石家肯定有些,到時候我帶着你去讨要一些,石極那老東西不可能不給的。
”
鄧黑天笑呵呵的說道:“瓊華葉的話,雷家雷火那老匹夫肯定有,我跟他那老東西關系不錯,他肯定是會給的。
”
“你放心歇息一晚便是,明兒一早大伯就帶你去。
”
“如此就有勞家主了。
”
柳白心中難免一喜,跟這鄧黑天拱了拱手。
這事自己要是跟着胡說進來,就算能搞到這倆東西,怕是也不容易。
哪像現在,這鄧黑天過去打個招呼便可以了。
送走了這好心的家主,柳白臉上的神色也就沒那麼輕松了。
自己跟白家有着生死大仇,現在自己又是身處賊窩……不好受。
這白家要是真急不可耐的就要跟自己動手的話。
鄧家肯定靠不住。
白家要是動手,肯定會先跟鄧家通氣,到時鄧家惱羞成怒之下,指不定也得對自己動手。
哦對了,娘跟柳家的關系也差,指不定到時候,柳家也要對自己下手……
這樣九大家我就惹了三家了?
那我還玩個屁啊!
“小草,九大家裡邊,還有哪家跟娘沒仇的嗎?”
柳白知道小草肯定是在窺探着自己的心聲,所以也就直接問道。
背後傳來刺撓的感覺,“公子你應該問問哪家跟娘娘沒仇嘞。
”
柳白:“……”
“那哪家跟娘娘沒仇?”
“除了鐘離家,都有仇,因為他們都被娘娘打過。
”小草說的理所當然,說的還有些……驕傲?
柳白:“那娘還讓我來這見識見識,她是送我進賊窩的嗎?”
九大家裡邊,八大家都跟自己有仇……但是轉念一想,這也算厲害了,畢竟平常人想惹着八大家都惹不到。
柳白想着往椅子上一靠,“擺爛吧。
”
“真要暴露了,全都想幹我的話,那就隻有娘過來了。
”
九大家的天驕……柳白不懼,一打一就算打不赢,但是對方也别想殺死自己。
實在不行元神睜眼,鬼體強殺。
但對方要是出動老祖宗級别的人物,要仗着家裡人。
那柳白隻能不好意思了,你有娘,我也有娘。
打定主意後的柳白也就懶得去想了,主要是超脫了自己掌控的事情,想了也沒用。
也就這麼一天過去。
鄧家鄧嬰渾身是血離開的消息,也是傳遍了整個白家鎮。
據說他走到鎮口,要離開這白家的時候,白家的天驕白計生還去詢問了到底何事。
結果鄧嬰好像是說了句什麼……鄧家天驕另有其人?
總之這話已是在這本就不大的鎮子裡邊,傳了一整天了。
尤其是這其餘幾大家,皆是好奇又疑惑。
鄧家天驕鄧嬰,那可是好幾年前就已經被其他幾家知曉了,現在都已經到了白家,眼見着議事在即了。
鄧嬰竟然說他不是?
那這鄧家天驕到底是誰……黃上觀已經在鄧家這院子外邊守了一整天了,心裡邊也都是好奇得緊。
“娘希匹的,這鄧家竟然藏的這麼深,我倒想看看,這背後狗賊到底是誰!”
苦等一天也沒見到人的黃上觀隻好拍拍屁股走人了。
“……”
“小草,這九大家的天驕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怎麼看着,每家都好像必須得有個?”
柳白雖然表示拒絕,但心裡也知道,自從鄧嬰離開的那一刻,自己其實就已經稀裡糊塗的成了這鄧家的天驕。
鄧嬰抓着天驕這二字不放。
鄧黑天也有這意思。
外加聽着鄧黑天今天白天時候的言語,這話裡話外的,天驕二字可沒少聽。
每家不僅有,還都挺看重的樣式。
“哎呀,這個啊。
”
小草在柳白腦海裡邊說着話,小咕咚則是已經躺在柳白的身旁打起了呼噜。
“其實這和運道有關嘞,這天驕其實就是九大家暗定的下一任家主,你家族裡邊要是有天驕的話,就說明你們這一家下一代還有希望,還有未來。
”
“要是連天驕都沒有了,那就是說這一家後繼無人,要絕後了,這樣這一家的運道也會逐漸下滑。
”
“諸事不順的嘞。
”
小草不愧是小草,隻要問了就會有答案。
柳白得到回答後,心中了然,稍加思量也就陷入了夢鄉。
不管明日起來會發生什麼,總之這今日,還是得好好睡上一覺再說。
此時的白家山山頂,祖宗祠堂裡邊。
也無外人,隻有老祖白绯,家主白庭仙以及其中的一位族老白蟬在此。
白绯雙手扶着拐杖,厚厚的眼皮耷拉着,似睜不睜地聽白庭仙說完了所有事。
“所以說,這柳青衣的後人此刻就在我們白家鎮裡邊,還頂替成了鄧家的天驕?”
“正是。
”
“呵!”
白绯冷笑一聲,“倒是跟柳青衣當年一樣不怕死!”
白绯說着低頭俯視望去,她雙目之中隐隐泛起白翳,她目光穿透極遠,直至看見了正在酣睡的柳白。
原本正在屋裡假寐的鄧黑天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擡頭,“嗯?”了一聲。
他神情警惕,目光不善。
九大家裡邊,可從來沒有什麼相親相愛!
“呵呵,看看你們鄧家的天驕罷了,大驚小怪。
”白绯言語之中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随即強忍着現在就一巴掌拍死柳白的心思,收回了目光。
“你的意思是,讓白計生去殺?”
白绯看着眼前的白庭仙,問道。
“正是。
”白庭仙稍稍拱手,再度說道:“議事之後的天驕戰,都是曆來的傳統了,而且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這柳白頂替鄧嬰的位置,就是為了前來參加這天驕戰的。
”
“到時那柳白會下場交手,隻要讓他死在天驕戰中,到時就算那變鬼的柳青衣過來……打破的也是我們九家的傳統。
”
“外加鄧家跟司馬家的仇怨,多半是能裹挾到其餘幾家一起下手,這樣一來我們的壓力也能小上許多。
”
白庭仙說完後也不敢擡頭,而是默默等着自家老祖的回應。
白绯雖然嘴上說着不怕那柳青衣,可人的名樹的影,柳青衣是什麼實力她不知。
但她知道,僅憑自己一個……
她有自信不被柳青衣殺死,但也有自信,自己會被柳青衣打的重傷。
所以僅憑自己一個,恐怕真會扛不住。
白绯看了眼老神在在好似什麼都沒有聽見的白蟬一眼,後者不動聲色的微微颔首。
“也罷,那就按你的來說便是。
”
白绯終于松了口,“但你記得盯仔細點,若是那柳家雜種要跑……記得一巴掌将其拍死,不要有絲毫的留手!”
“柳青衣的子嗣,你若沒有一擊殺死,事後怕就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