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靜。
燭火燃燒,微弱的火苗跳躍着,将喻淺的身影映照得更加挺拔。
她站在禦座之前,鳳袍拖地,目光冷冽,仿若一柄出鞘的劍,鋒芒畢露。
她并未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沖擊所動搖,而是平靜地注視着馮侍郎,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伎倆。
馮侍郎臉上挂着自得的笑容,他手中的卷宗在燭火下微微顫動,上面的印記清晰可見,赫然是喻淺的禦玺。
他大聲說道:“陛下,這是确鑿的證據,您的親筆批示,您還如何狡辯?”
他的話音落地,如同一塊巨石投進湖面,朝堂上的群臣皆變了臉色。
他們低聲議論,交頭接耳,震驚、疑惑、不安交織成燃燒的烈焰,一點點吞噬着剛才的勝利喜悅。
“這——這不可能,陛下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王禦史臉色由紅轉白,語氣難掩動搖。
韓将軍握着劍的手青筋暴起,猛然将劍插入地面,聲音低沉地說:“馮侍郎,你若敢污蔑陛下,我便在這大殿之上斬了你!”
馮侍郎并不懼怕,反而更添幾分得意。
他掃視四周,語氣蠱惑地說:“韓将軍,難道你真的以為陛下毫無嫌疑?世上豈有如此巧合,叛國情報才剛披露便遭你們所謂‘天羅地網’收束,陛下未免過于未蔔先知?”
朝堂之上,騷動愈發激烈。
逼問、懷疑的目光齊齊落在喻淺身上。
然而,她依舊從容不迫。
林學士這時大步踏出,目光犀利,厲聲說道:“荒謬至極!馮侍郎,你這番言辭,不過是狗急跳牆的詭計罷了。
陛下胸懷天下,又豈會與你這等小人同流合污?況且,這東西雖有禦玺,可到底是誰親手批示,豈能不加驗證便下結論?”
馮侍郎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林學士,你口口聲聲維護陛下,莫非也是同黨?若要證明,那就來驗!”
他将那份“證據”舉高,似乎極有自信。
然而下一刻,喻淺輕笑一聲,聲音雖輕,卻如驚雷一般震碎了馮侍郎的優雅面具。
“馮侍郎,你可知,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她緩緩走下禦階,每一步踏落,仿佛踩在衆人心頭。
馮侍郎皺眉問道:“陛下此話何解?”
喻淺伸手,從袖中緩緩取出另一卷密函,交給宮凜。
宮凜神色嚴肅,展開密函的瞬間,一塊懸在馮侍郎頭頂的巨石轟然落下,砸得他臉色驟變。
“你的問題便是,太過急不可耐。
”喻淺唇角微揚,眼神卻冰寒至極,“你以為這假證據能鎮壓群臣,便迫不及待地亮出殺招,卻未曾想,我早已掌握真正的證據。
”
“此函乃邊疆急報,内附詳細細作供詞,明列你的勾結對象、行事暗線,甚至連你用以僞造聖旨的工坊都一并揭露。
至此,你還要如何狡辯?”
馮侍郎瞬間睜大了眼。
他的手指微微顫動,那柄籌謀已久的利刃,此刻反倒成了自己的枷鎖。
群臣紛紛圍攏,林學士率先奪過函件,細細查閱之後,臉色變得無比嚴肅。
他猛然擡頭,大聲說道:“馮侍郎,此證據确鑿,今日你再無翻身之機。
”
馮侍郎的額角冷汗滑落,他僵持了片刻,忽而猛地回頭,目光陰沉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