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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威逼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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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時三刻的梆子聲穿透濃霧,青銅漏刻裡的最後一滴水墜入鎏金蓮紋盤。

     喻淺攥着素絹的手指骨節發白,玄色廣袖掃過案頭,帶翻了一盞早已涼透的參茶。

     "陛下!"韓将軍的玄鐵護腕重重磕在青磚上,"馮賊既敢留書挑釁,必是算準了您投鼠忌器。

     若此刻收手,三年前禦榻下的血迹就要流到明德殿來了!" 蘇學士的象牙笏闆在掌心轉了三轉,檐角宮燈将他的影子拉得細長:"那圖騰能蟄伏三載,焉知今日不是請君入甕? 西北十二驿的烽火台可都指着松明驿的方向。

    "他忽然壓低聲音,袖中滑出半枚焦黑的孔雀翎,"今晨收殓的二十七具焦屍裡,有三人戴着西羌商隊的銀鈴。

    " 宮凜無聲息地換下喻淺手邊結冰的茶盞,新沏的君山銀針騰起的熱氣氤氲了女帝眉心的血痕。

     他垂眸瞥見素絹邊緣暗褐的污漬——那是昨夜刺客咽喉噴濺的血,此刻正滲進金線繡的狼首獠牙。

     "都退下。

    "喻淺的護甲叩在紫檀木案上,驚飛了檐下一對栖雪的寒鴉。

     朱漆殿門緩緩合攏時,宮凜看見女帝左手按住了右肩胛骨處的裂帛——那裡本該綴着龍紋玉扣的位置,此刻正滲出細小的血珠,将玄色織金緞染成更深的墨色。

     子時更漏響過三聲,喻淺踩着未掃的積雪拐進尚書省偏院。

     趙尚書的青布棉袍在雪地裡幾乎隐沒,他正用銀刀剖開凍硬的炊餅,往夾層裡填梅子醬。

     "老臣猜着陛下該來了。

    "他将溫在紅泥爐上的羊乳推過去,案頭鎮紙壓着泛黃的《西域風物志》,"三十年前西羌王庭政變,新君繼位次日,國師就戴着狼首圖騰的面具跳了祭神舞。

    " 喻淺的指尖蓦地刺痛,素絹邊緣的狼首獠牙在燭火下泛着詭異的磷光。

     趙尚書沾着梅子醬在案上畫了個圓:"松明驿往北八十裡有片孔雀石礦脈,上月工部報的損耗數,剛好夠熔鑄三千副連環弩機括。

    " 五更天的雪粒子砸在琉璃瓦上,孟密探蹲在角樓飛檐的陰影裡。

     他懷裡半塊桂花糕已經硬得像石頭,小七臨死前塞給他的火漆筒還燙着胸口。

     西北天際的烽煙被新雪蓋住大半,但官道方向隐約有馬蹄聲貼着地面傳來——那是用棉布裹了馬蹄的聲音。

     勤政殿的燭火亮到卯時,喻淺将素絹投入獸首香爐的前一刻,忽然用護甲挑破指腹。

     鮮血滴在狼首圖騰的瞬間,朱砂印鑒竟滲出幽幽的藍光,像極了三年前先帝唇邊未擦淨的藥漬。

     宮凜捧着藥匣進來時,正看見女帝将染血的素絹封進玄鐵匣。

     窗外掠過一道黑影,那是孟密探的鹞鷹爪尖綁着的銅管——裡面裝着松明驿最新呈報的商隊通關文牒,落款處半個模糊的狼爪印,正扣在"馮"字姓氏的右半邊。

     雪粒子敲打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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