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陷困之人
喻淺猛地起身,打翻了手邊的白玉茶盞。
茶水潑濺在金磚地上,洇開一朵朵不祥的水漬,像極了她此刻淩亂如麻的心緒。
“傳朕旨意,速召林将軍、宮統領入宮!”她的聲音冷冽如冰,每一個字都裹挾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公公連滾帶爬地奔了出去,高聲應道:“喳——”
這顫巍巍的尾音還未散盡,宮凜已如鬼魅般閃身入殿。
他單膝跪地,低垂着頭,沉聲道:“陛下,臣已在殿外候命。
”
喻淺緊抿着唇,死死盯着宮凜。
她想問他,那蝰蛇刺青究竟是怎麼回事,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眼下,救人要緊。
“起來說話。
”喻淺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指尖卻不自覺地摳進了掌心。
林将軍幾乎是與宮凜同時入殿的。
他大步流星地跨過門檻,甲胄上的寒鐵片撞擊出铿锵之聲,回蕩在空曠的大殿内。
“末将在!”林将軍抱拳行禮,聲若洪鐘,震得梁上的灰塵都簌簌而落。
喻淺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孟廷尉他們被困在秦謀士設下的陷阱裡,生死未蔔。
你們二人,有何對策?”
林将軍虎目圓睜,甕聲甕氣地道:“那還用說?直接帶兵殺過去,踏平那狗賊的老巢!管他什麼機關陷阱,在老子的鐵騎面前,統統都是土雞瓦狗!”
宮凜卻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他緩緩起身,目光沉靜如水:“陛下,秦謀士此人心思缜密,詭計多端。
他既然設下陷阱,必定有所防備。
若貿然強攻,恐怕會正中他的下懷,讓孟廷尉他們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幹等着,眼睜睜看着他們送死?”林将軍怒目而視,鼻孔裡噴出兩道粗重的白氣。
宮凜卻不理會他的挑釁,隻是靜靜地望着喻淺,等待她的決斷。
喻淺緊鎖的眉頭,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大殿内的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宮燈搖曳,将衆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怪異,仿佛預示着一場即将到來的腥風血雨。
“宮凜,你可有把握破解那些機關?”喻淺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宮凜沉默了片刻,緩緩道:“臣不敢保證萬無一失,但可以一試。
”
“好!”喻淺猛地一拍禦案,斬釘截鐵地道,“朕命你即刻……”
“陛下!”蘇公公尖細的嗓音突然劃破了凝重的氣氛,他連滾帶爬地沖進大殿,臉上還帶着未來得及擦去的汗珠。
“陛下,奴才……奴才把您要找的人帶來了!”
喻淺的目光越過蘇公公,落在了他身後那個瘦骨嶙峋的身影上。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背着一個巨大的木箱,看起來與尋常的民間匠人并無二緻。
“你就是……”喻淺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對方打斷了。
“陛下,”那人擡起頭,露出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但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仿佛兩顆閃爍的星辰,“時間緊迫,咱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
喻淺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這人顯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沉聲道:“好,朕就信你一次。
蘇公公,備辇!”
喻淺跨出大殿,一陣冷風迎面吹來,吹得她衣袂翻飛。
“陛下,這人是誰啊?”蘇公公壓低了聲音問。
他看着那其貌不揚的民間藝人,實在想不通陛下為何會對他如此信任。
“别問這麼多,做好你自己的事!”喻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民間藝人,卻緩緩的開口了,“老朽不過是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如此信任?”
喻淺沒有回頭,語氣冷漠如霜:“因為朕沒有選擇。
”營帳外的風雨聲愈發猛烈,像一隻巨獸在嘶吼,一下一下地撞擊着喻淺的心房。
她來回踱步,裙擺在空中劃出淩亂的弧度,金絲繡鳳的圖案也仿佛失去了光彩,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