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趙荑知道坊間傳出王氏、濟危伯見面相親風聲的時候,她馬上遣人去查,可如此桃色绯聞最是百姓茶餘飯後喜聞樂見的談資,隻兩三天,鋪天蓋地的各色說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遣出去的人想查出消息源頭難于登天。
出一人口,入一人耳,再出其口,入另一人耳……添油加醋傳揚開來的内容不堪入耳。
原本王氏連濟危伯面都沒見着,如今成了王氏年少即和濟危伯相識,本就互有情誼,不過因濟危伯愛極王氏,怕自己克妻傷到心愛之人,所以忍痛割愛,隻和王氏暗通款曲。
如今荀家大爺已死,兩人情意纏綿,實在難舍難分,才有了情難自持被人撞破的一幕;更有甚者,說濟危伯做小乞丐時就見過王氏,一眼萬年,癡癡等了數載,如今總算能一親芳澤雲雲。
趙荑聽了晴兒回禀,驚得目瞪口呆。
濟危伯與王氏差出了好幾十歲,濟危伯當小乞丐時,王氏還不知在幾世輪回裡呢。
二太太孫氏也得了消息,氣沖沖地來尋趙荑。
她唯一的嫡女二小姐荀雅剛回府裡哭了一場。
這麼丢人的事兒,連帶着她在婆家也被妯娌擠兌恥笑。
二小姐哪裡受得住,遂尋了母親一番連哭帶罵,不想守節就歸家,為何要來禍害隆昌侯府和一衆出嫁的女兒?
趙荑與孫氏能說什麼?她一個做弟妹的,哪裡管得到嫂子頭上!又何況是再嫁這樣的大事兒,用膝蓋想也知道王氏不可能讓她知道。
孫氏倒不是來難為趙荑,隻是心裡氣悶,不知該何處發洩。
在趙荑這裡氣急敗壞地數落一番,孫氏又怒氣未消地離開。
不過她沒有回自己的蕩憂院,而是徑直去了前院等老侯爺回府。
王氏自己作死不關她的事兒,可傷到她唯一的女兒就不可饒恕。
老侯爺回府得知了事由,皺着眉喚了大奶奶王氏過去。
王氏如何和老侯爺交代的,衆人不得而知,隻老侯爺代孫子寫了放妻書,下令王氏離府,再無他話。
二太太孫氏雖心裡憤憤,但老侯爺不追究,她也隻能接受。
本以為事情就此完結,不想當夜王氏攆了值夜婢女出去,自己鎖了房門嚎啕大哭,一番折騰。
快天明時,婢女們聽到哭聲漸止,想來王氏是哭累了,于是大家各自散去睡下。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王氏屋裡也沒傳出動靜,婢女們反複敲門不見回應才覺出不對。
破門進去發現王氏攀了凳子,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身子已經僵硬。
很快府裡上下都得了消息,老侯爺命人去請王家人來,同時把二老爺夫妻、三老爺夫妻、趙荑都叫到了前廳。
幾人各代表大房、二房和三房,思慮也算周全。
如今,王家人如何不得而知,至少侯府得有個章程。
三老爺眼睛滴溜溜地轉着,眼角餘光掃了眼二老爺,又望了望微微閉目的老侯爺,似笑非笑地開了口:“父親不必如此小題大做。
王家人自己做事不地道,王氏不守婦道,如今不是正好?免了我們開祠堂!”
二老爺臉色陰沉,完全沒理三老爺,隻對老侯爺說:“父親,依王家行事,這事兒恐不好了結。
”
老侯爺擡眼去看二老爺:“你認為王家會如何?”
“王家不會承認相看一事,而且定和濟危伯有過協議,濟危伯那裡也不會認。
所以王氏自戕,王家會說是我荀家逼迫,會讓我們承了逼死寡居媳婦的名聲,而王家會毫發無損,還會逼着我們要些好處。
”二老爺肅聲說。
“那王家敢!”三老爺氣急敗壞地插嘴,不知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