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氣,來那一陣子,給我憋的要命,俺爹看了着急啊。
俺爹說年前,你上高一,這個冬天,你鼻炎又犯了,不能去上學,耽誤不少課,這回過完年了,明天就初十了,陽曆也都2月24号了,差幾天就3月1号了,3月1号你就開學了,這兩天你就趁着還沒開學,你自己趕快去富錦住院處找王大夫,你王叔看看去吧,鼻子老不通氣不行啊。
不通氣,三年了,前年,我上初二,冬天我就得這病了。
得了,不知所措,就開始找大夫看了,當時,我到大隊衛生所叫大夫給看看,大夫說是感冒了。
感冒,就按着感冒治療吧,大夫說,感冒也沒什麼好藥,你回家拔兩罐子,晚上熬點姜湯喝點姜湯,把炕燒熱乎的,晚上,上炕上,蓋上大被發發汗就好了。
大夫說了,我回來按照大夫說的做吧,回來罐子拔了,拔罐子,我還沒少拔呢?拔額頭,拔前胸,拔後背,一氣就拔了六七罐子。
罐子拔了,晚上還得喝姜湯啊。
喝姜湯,那時候沒有姜啊,俺爺說,沒有姜也好辦,喝姜湯就是為了發汗,那就搞幹辣椒代替,弄把幹辣椒,給它用剪子絞成碎末,用辣椒碎末熬辣椒湯一樣。
一樣,爺爺說的,那得聽啊。
辣椒湯熬了,俺娘給熬的,還沒少熬呢,熬了兩二碗,俺娘叫我喝,喝,那才辣呢,辣也得喝了,俺娘好不容易熬的,那我是端起碗來,憋住一口氣,把兩碗辣椒湯都喝了。
喝完就上炕,叫俺娘給我蓋上大被,去炕頭發汗去了。
發汗,汗是發了,一連發好幾天呢。
發了汗,也不知道是捂的還是怎麼的?我的鼻子還真通氣了。
通氣了,心裡還挺高興。
可誰知道啊,隻是好了一兩天。
過了兩天還是不行啊。
不行,鼻子不通氣,難受啊。
難受,還不是一般的難受呢,那喘不過氣來呀。
喘不過氣了,那是出氣不行,進氣還不行,就隻好靠嘴來呼一口氣,再用嘴吐出去,那是相當遭罪了。
遭罪,晚上,大家吃飯了,我飯都吃不了。
我吃不了飯,俺爹看我那難受的樣子,說我這不是感冒,要是感冒,三天五天就好了,哪能像這樣,沒完沒了啊。
飯吃不了,學也不能去上了。
俺娘說,三孩子這病,這大隊衛生所看的還是不對勁,我看呀,他爹,要是不行,你還是領着孩子上縣城看去吧。
俺爹說看去就看去,不看咱這家軍,這一冬天這罪也遭不了啊。
說看去,俺爹要給我看病去了,我聽了,很高興啊,激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躺那心思,我這病是咋回事呀?能是鄰居老孫頭,得的那齁巴病嗎?要是那病我就完了,一天活着,齁吧氣喘的。
晚上了,大家吃完飯了,俺爹和俺娘開始商量了,俺爹問俺娘,家裡現在還有多少錢了,俺娘說還有不到十塊錢,俺爹問還有多少糧票,俺娘說還有五斤二兩。
還爹說還有那麼點錢了,糧票也不多,那去縣城也不行啊。
俺娘說咋不行啊?俺爹說咋不行,你看呀,要去,我和三孩子就得從咱屯子西頭大官道上坐下午三點的客車,這裡一天就有這一趟客車呀,那你算算呀,我和三孩子,下午從咱這西大官道坐客車去,車票一個人就是七毛錢,倆人就得一塊四毛錢。
我們到富錦了,天就黑了,那我們就得住店,住店,咱住大車店,那還行,一個人一宿三毛錢。
那要萬一住不上,那就得上北邊沿江旅店,要住哪,那就麻煩了,旅店太貴了,一個人住一宿就是兩塊,倆人就是四塊,那住完旅店了,那第二天早上還得上正陽飯店吃飯,吃飯,到那飯店,一頓飯一個人還得四五毛錢,這樣吃,也就是吃個燒餅面條子,還不能吃菜。
那吃飯還不是一頓呢,最少也得吃兩頓。
這樣,車費,旅費和吃飯錢,就花七八塊了,那我給家軍看病就沒錢了。
那沒錢,咱還咋看病啊? “哎呀,他爹,叫你這麼一說,那你給孩子看病也去不成了。
” “去不成了,那咱也得想法子,得找個醫院還是大夫,給孩子的病看看,把孩子這病弄明白,千萬不能耽擱了。
那麼的吧,家軍,明天我領你去大榆樹公社衛生院吧。
大榆樹公社距離咱這近,二十多裡地,咱能走着去,走着回來,咱明天,早上去,咱從家早點走,二十多裡地,咱倆走着去,有兩個多小時到了。
咱到那也就是八九點鐘,醫院的大夫也早就上班了,咱到哪看看,大夫要是能給你的病,看明白了,知道用什麼藥了,他那醫院要是有治你病的藥,那咱就買點。
他那醫院要是沒藥,那咱就上别的地方買去。
這樣,咱不用住旅店,也不用吃飯。
再說了,大榆樹公社那也沒有飯店呀。
”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内容! “行,去呗。
要不,爹,你要忙,上隊裡幹活,我自己去也行。
” “哎,還是我領你去吧,你一個小孩子,十四五歲。
我再忙,這掙工分,也不差這一天。
” 爹說了,第二天我和俺爹去了,我們到那,叫李大夫看了,大夫說是鼻炎。
還好,在那醫院看完,醫院還有藥,藥是‘滴鼻淨’。
滴鼻淨是藥水,是往鼻孔滴的,我們在那買了五支,藥還不貴,一塊錢一支。
等着我們回來,當天晚上我就用了,我躺炕上,擡起下巴颏,讓鼻孔朝上,把藥水擠着,滴在鼻孔裡,感覺有點涼,還是很舒服的。
那五支藥,用了,一天滴幾次,用完,後來俺爹又找上縣裡辦事的人,給俺捎了幾支。
那一年,後半冬,鼻子還是可以的。
鼻子舒服了,我的心情自然也好了。
等着到了夏天了,我的鼻子就很正常了。
正常了,去年我上高一了,上高一,我得上公社上學呀。
上公社,從我們富樓屯子到公社九裡多路呀?這一年冬天,天寒地凍,頂風冒雪的,我的鼻炎又犯了。
這一冬天,我又買了好多滴鼻淨。
可惜這次再用,就沒有以前好使了。
不好使了,我小叔在富士屯給我找到一個患過鼻炎的人,我小叔叫我去和那人聊聊,看看他是怎麼治好的。
我去了,這人姓張,是個老轉業兵。
他是在遼甯當兵時得的鼻炎,他說估計是當兵,冬天站崗凍的。
他說還好,自己當了三年兵,第二年冬天得的鼻炎,部隊有軍用醫院,部隊給他治療的,在部隊做的手術。
手術是從鼻梁子下面人中處揭開,他說,他在的部隊醫生技術高,手術後,留點疤痕不大。
他說着還讓我看看。
他給我說,鼻炎,鼻窦炎,隻有手術才行,要不,到了冬天,天氣一冷,鼻孔遇到一點涼風刺激就犯。
“張叔,你在部隊鼻炎手術是外科還是什麼科?” “我治療那是鼻科,部隊醫院科分的比較細,地方不一定有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