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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饞貓。
”媽媽笑着輕輕打他手背,“問你啊,怎麼從沒聽你說過樓下住了同學?”
“啊?”程非捧着保鮮盒,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今早見到樓下小禹的媽媽了,聊了好一會兒呢。
”媽媽邊說邊推着程非去門口,點了點保鮮盒,“剛做好的炖肉,你給樓下送點。
”
“媽媽,我……”
“回頭見着小禹,也邀請人家上來玩玩,多巧呢這事兒。
”媽媽不由分說将他推出了家門,還不忘叮囑,“趕緊的,送完就上來吃飯。
”
程非捧着炖肉在家門口躊躇了會兒,想想也是沒轍,别别扭扭下樓了。
在門口時他想了諸多開場白,可不等想到最合适的那條,門突然從裡頭開了。
比視覺先沖到跟前的是濃到吓人的酒氣和嗆人的煙味,程非本能捂住鼻子後退,第六感告訴他,門内這個魁梧的醉漢很不對勁。
可即便做了防備,步子還未退出兩步,他便被一股怪力揪着拖了回去。
手裡的飯盒在慌亂間脫了手,卻由不得他去撿,耳畔驟然響起颠三倒四的咒罵。
“小兔崽子天天躲我,老子今天打不死你!”醉漢擡起一隻手高高揮舞,吓得程非拼盡全力胡亂踢蹬。
常年跑步的體魄在這會兒終于顯出優勢,下盤猛得發力就是一記蹬踢,醉漢沒有防備,手一滑,哎呦一聲松開了他。
人生頭一遭遇到這種事情,大腦裡與其說害怕,不如說是一片空白。
程非狼狽地趴在樓道扶手,心裡明明知道要快點從這裡逃走,腿卻軟得根本使不上力。
醉漢已經從方才的失疏裡重振旗鼓,朝他搖搖晃晃走來,嘴裡連珠炮似的全是旁人聽不懂的謾罵。
“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們兩個吃我的用我的,還敢看不起老子……”
他居高臨下,将程非一步步逼退到死角,擡起一腳就要狠踹。
程非魂飛魄散,臉上密密麻麻淌下的不知是淚是汗,前後俱是死路,他隻得抱住腦袋等待這難以估量的可怕暴力。
可比駭人疼痛先至的是帶着體溫的緊緊包裹,耳畔随即傳來不屬于自己的痛苦悶哼。
“遲……”程非掙紮着轉頭,卻被對方不由分說按了回去,結結實實掩護在臂彎裡。
“别打了,别打了!”程非呼喊,可上方拳腳未停,耳畔痛苦的哼哧也逐漸成了破碎嗫喋。
不能再這樣下去。
被暴行吓跑的勇氣此刻借由某種更像是憤怒的情緒一股股往回收,在程非胸口鼓動着凝成一團騰騰延燒,分明要找個出口發洩才行。
“我放開你,你跑。
”原本緊緊抱住他的遲禹似乎再也無力施手,緩緩松開,啞着嗓子催促,“跑。
”
跑?
跑!
程非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