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逐漸覆蓋東部大地,鮮紅的血迹灑落其上,宛如一幅慘烈的畫卷。
東部前線的掠奪與侵略驟然爆發,規模之大,以第四師團的兵力根本無法全面抵禦。
大批難民湧向貝爾德貝,四處求生。
然而,第四師團至今仍未能填補赫拉離世後留下的空缺,使得整個防線岌岌可危。
尤安的指尖緩緩摩挲着塔爾特的匕首,目光幽深而冷冽。
霍爾赫抱着戰術地圖走近,見他久久盯着匕首,不禁開口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
“似乎……用得太過粗暴了。
”
霍爾赫微微皺眉,上前細細打量那把匕首。
在他看來,這依舊是一柄鋒利無比、平衡極佳的武器。
“恕在下眼拙,看不出任何損傷。
”
尤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笑。
這種情況,僅憑外觀當然無法察覺。
塔爾特的匕首,其鋒銳度取決于它吞噬了多少鮮血。
在坦提爾的角鬥場,它曾經瘋狂地飽飲鮮血,因此長久以來鋒芒不減。
然而,自從它落入尤安手中,便再未嘗過足夠的血液,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
尤安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這把匕首的狀态正逐漸衰退。
于是,他将注意力移向霍爾赫帶來的戰術地圖。
“敵軍數量如何?”
“根據偵察兵的情報,推測約有五萬,其中阿爾巴爾德戰士約四千。
”
“四師團的兵力是一萬兩千,對嗎?若論訓練和裝備,我們占據優勢。
但這些‘阿爾巴爾德戰士’才是最大的問題。
普通士兵根本無法與其抗衡,必須謹慎布防……”
話至此,尤安忽然頓住,神色凝重。
真正的問題,并非兵力的優劣,而是赫拉逝去後,第四師團的指揮權依舊懸而未決。
“赫拉難道沒有提前安排繼任者,以應對這種情況?”
尤安壓抑着不耐,向霍爾赫詢問。
按理來說,地方騎士團的團長或副團長會接替指揮權,但東部根本沒有騎士團。
血脈繼承也無從談起。
亨娜家族的血統,随着赫拉·亨娜的去世已然斷絕。
她唯一的繼承人——她的兒子,早已戰死沙場,而那時的赫拉,已無法再孕育後代。
“以前倒是有的,一個叫帕萬·費爾特的人。
”
尤安眉頭一皺。
那個背叛赫拉,投奔中央騎士團的家夥?
他的怒意隐隐湧上心頭,而霍爾赫的聲音仍在繼續。
“從各方面來看,雖然大家默認我是繼任者,但且不論中央的态度,我根本沒有真正的戰場指揮經驗。
赫拉公爵大人正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沒有明确将我指定為繼承人。
”
“赫拉已經不在了,現在說什麼都無濟于事。
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高空飛來飛去,戰術直覺卻一點都沒培養出來?”
“我沒有,但你有啊,尤安。
”
霍爾赫的目光緊緊鎖定着尤安。
他很清楚尤安是誰。
當然,他唯一的證據隻有尤安自己的言辭。
但當一個人能毫無遲疑、雲淡風輕地講述那些常人無法企及的事情時,便足以讓人不得不信。
更何況,他的外貌……
無論如何,皇帝終究是皇帝。
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戰術家、最強的戰士,同時也是至高的魔法師。
曾率領瀕臨毀滅的最弱種族,抗衡至高無上的神明,并最終赢得勝利。
如果連他都稱不上“最強”,那世間還有誰能配得上這個稱号?
尤安微微抿唇,目光沉靜而銳利。
“我不行。
”
“能告訴我理由嗎?”
“因為我要把那些阿爾巴爾德戰士全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