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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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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蕾絲夫人重新點亮房間裡的蠟燭。

     她聽到橫梯從窗邊搬開的聲音,确信那個煉金術士已經走了。

     金發婦人手腕發顫,她定了定心神,将明亮的燭台重新放到櫃子上,嘴角卻情不自禁揚起。

     終于等到了,預言終于被她等到了!那個人來了,年輕,青澀,還殘餘足夠的同情心,會因為悲慘的故事而動容。

     她在殘破的命運裡苦苦掙紮,在幫威廉做髒活的時候也曾經有機會摸到法器——這家夥提防她,絕不讓法器離身,格蕾絲隻能靠在威廉懷裡握着法器,去蠱惑那些木愣愣的臉。

     聽他的話,把權力交給這家酒館的老闆…… 屈服吧,酒館的老闆就是你的主人…… 獻上你的力量,你的金錢,你的一切,為這家酒館效力吧…… 她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在吃過一次虧後,她虛情假意地配合威廉,聲稱自己願意為這個家庭積累财富,從而能夠有限制地獲取法器的使用權。

     女巫确實不能傷害持有自己法器的人,但“預言”從來不算傷害。

     格蕾絲在流浪的時候見過獵人捕獵,狡猾的獵手會鋪設陷阱。

    先挖一個深深的洞,在洞中放上野山羊喜歡的蘋果,再将陷阱上方的土堆搗松。

     野山羊被甜美的蘋果吸引,不管不顧跳入深坑,這是第一層陷阱;當他吃完甜頭,想要通過自己絕佳的跳躍能力出坑,已經松散的土堆會分崩離析,将山羊活埋在坑中,這是第二層陷阱。

     她也做了這樣嵌套的準備,争取到使用法器的機會,利用“預言”的能力,找準自己命運的轉機點——格蕾絲的預知能力并不算高超,隻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詞句,撫摸過羊肩胛骨三遍,她得到了兩個詞。

     “煉金術”,“錘子”? 煉金術早就在王國内絕迹了,她要從哪裡找機會? 格蕾絲沒有放棄希望,她在懷孕期間時常借口要陪瑪麗看顧酒館的大堂,威廉并不認為一個孕婦能夠逃出這座小鎮,靈之森林非常危險,根本不是沒有法器的女巫能夠應付的。

     她借着打毛衣的機會,密切地觀察每一個生面孔。

    掌握煉金術的隻會是煉金術士,他們哪個像煉金術士? 傭兵,商販,懶漢,酒鬼……她一直在等待機會,并且反複利用羊肩胛骨占蔔最初的問題:我該如何殺掉自己的丈夫? “預言”能力始終給出同樣的回答。

     好吧,格蕾絲想,那麼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提前做好丈夫死去的準備,這些被蠱惑的傭兵,這些被下詛咒要求效力的商人,他們應該是我的力量,他們理所當然該效忠于我! 所以她做了第二層陷阱——詛咒與蠱惑指向的對象一直是“酒館的主人”,如果威廉死亡,隻要他徹底死掉,這座酒館的一切都會歸她。

     王國的法律雖然規定,結婚的女人不再享有“公民”的權利,但擁有子嗣後代的寡婦卻可以掌握财産。

    她得有孩子,現在的小孩子很容易夭折,所以她得多準備幾個孩子。

     瑪麗,南希,漢斯,這三個孩子擁有和她如出一轍的藍眼睛,用稚嫩的聲音發出同樣的音節:“媽媽!” 但威廉對這幾個孩子也在虎視眈眈,除了第一個被生下的瑪麗,南希與漢斯被他看管着,并不允許母親多靠近。

    比起生産後總在恢複的媽媽,南希和漢斯明顯更加依戀瑪麗,這個年齡最大的姐姐。

     而瑪麗……威廉或許早就把這個女孩兒選作了第一個實驗下誕生的女巫。

     掌握母親是不夠的,格蕾絲冷笑,因為女巫并不長壽,會老,也會遭遇意外死亡,正因為如此,可掌控的女巫才這麼珍貴。

     有什麼比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更好掌握?況且,瑪麗隻是一個女孩兒……在威廉眼裡,她永遠不可能健碩到能夠突破那些傭兵的防線,對着自己的父親舉起屠刀,她心地善良,她很好說服—— 巧合的是,格蕾絲也是這麼想的,但威廉試圖用作為父親的權威控制瑪麗,她卻刻意展示自己的柔弱與母愛。

     争吵後咳出的血液,因為不斷懷孕而孱弱的身體,總被軟禁的母親理所當然引起女兒的同情。

    瑪麗總是偷偷來看望她,為她的食欲不振想辦法,甚至偶爾反抗她的父親,隻為了媽媽能夠生活得更好一些。

     格蕾絲夫人伸出手,對着床底呼喚了一聲,“黑傑克”就從床底爬出來。

    他是條忠誠的大狗,皮毛發亮,堅定不移地保護将自己買下的主人格蕾絲,以及小主人瑪麗。

     在剛剛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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