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珍而重之當一輩子聞棠吧。
青鸾殿頂是燭玉潮這輩子最不願意面對的地方。
一直以來她都回避着那一天,每每行至高處便有一陣強烈的恐懼感接踵而來。
冷汗從手心溢出,下一刻,賀星舟輕握住她的手。
燭玉潮內心收到安撫,她終于定身,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人一身華貴的錦袍,和聞棠一樣不可一世的嚣張面容,正是聞桐!
燭玉潮瞬間蹙眉:“怎麽是你?”
“怎麽這副表情?”聞桐有些不解,他故意說道,“難道看到自己的兄長出現在這裏很失望嗎?你還真是冷血啊。
”
聞桐決計不可能是真正的幕後之人!倘若聞桐早知自己身份,之前在蕊荷時又怎會為燭玉潮退讓?
所以,聞桐隻是幕後之人的障眼法而已。
燭玉潮立即質問道:“你誰告訴你我在蕊荷的?是誰把那些書本給你的?”
聞桐嗤笑道:“你傻了嗎?我怎麽可能告訴你?好了,談談正事吧,我不是來威脅你的。
”
夏風拂面,燭玉潮忍不住又往下看了一眼,她瞬間失神,險些腿上一軟!
幸而賀星舟一直牽着燭玉潮的手,及時将她拉了回來。
賀星舟擔憂道:“不要再走神了。
”
燭玉潮勉強對賀星舟笑了笑:“抱歉。
”
然而,二人的動作卻引起了聞桐的注意,他訝異道:“怎麽會吓成這樣?聽那個人說,你當年親眼所見自己的友人從這裏墜……”
話音未落,便見長劍猛然出鞘,直抵聞桐脖頸!
燭玉潮冷然道:“你別想着挑釁我,我真的會殺了你!”
聞桐本聽聞了燭玉潮在千秋寺的些許風聲,又見她神情不似作假,這才收斂了幾分:“說正事、說正事。
前些日子,父親聽見了民間的一些流言,已然重病卧床了。
”
時至今日,燭玉潮并不打算繼續裝下去,她冷哼一聲:“聞子基培養出那樣的女兒,早些死了才是最好!”
聞桐下意識想反駁,可見燭玉潮手中鋒利的劍尖,便什麽話都咽進肚子裏去了。
聞桐繼續道:
“我和父親說,流言而已,真假難辨。
再說我平日與小妹打鬧也便罷了,外人竟也敢這樣說?父親聽完十分欣慰,便如此這般的被我安撫好了。
”
燭玉潮面無表情:“所以呢,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為什麽要見我?”
聞桐的表情忽然變得懇切:“小妹,當一輩子聞棠吧。
”
燭玉潮猛然睜大了雙眼!
聞桐在說什麽胡話?
“嘉王那邊你不必擔心,”聞桐繼續道,“名義上我和父親才是你的家人,無論外界怎麽說,隻要我不承認,你就可以永遠是聞棠!”
燭玉潮還沒開口,賀星舟先着急道:“她不會做聞棠,也不會做皇後的!”
聞桐皺起眉頭,又忍不住破口大罵:“我和她說話,與你這小白臉何幹?”
“閉嘴!”燭玉潮劍尖刺入聞桐脖頸,聞桐捂住脖子,再不敢嘴賤:
“那你的意思呢?為何自己不說?”
燭玉潮看了賀星舟一眼:“星舟所言便是我的意思,我絕對不可能當一輩子聞棠。
”
且不說聞棠是否還活着,即便她真不是幕後之人,燭玉潮又怎麽可能以聞棠的身份活下去?
可聞桐實在想不通燭玉潮為何會回絕自己:“難道這不是雙贏的局面嗎?我都願意既往不咎,承認你是聞棠了,你究竟為何不肯退讓?”
“退讓?你到底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燭玉潮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她憤恨道,“我告訴你,因為我恨透了聞棠!我恨她!”
如果沒有聞棠意外縱火,燭玉潮怎麽會死,謝流梨又何須以命抵命?
這一切的一切與聞棠都脫不開幹系!
聞桐看着燭玉潮,久久無法開口。
他忽然絕對自己今日做了個十分錯誤的決定。
那個幕後之人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所以才以自己為餌?
不過,無論燭玉潮為什麽恨聞棠,他都不該獨自來此與其會面。
燭玉潮的表情愈漸平靜下來:“看來你說完了,這下輪到我了。
聞桐,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脖頸的刺痛不停提醒着聞桐,對面之人絕非軟柿子,他着急地說:“我當真不知道!”
聞桐的确不知。
他也不過是一顆召之即來的棋子而已。
燭玉潮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她深吸一口氣,一腳将聞桐踢倒在地,開口警告道:
“我不會在這裏殺你。
我看到你那副可惡的表情就會想起聞棠,你如果還想繼續活着,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聞桐一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捂着脖頸,狼狽地離開了青鸾殿頂。
燭玉潮握緊賀星舟的手,夏風刮亂了燭玉潮的發絲,分明暖洋洋的,燭玉潮的身子卻一直發抖。
賀星舟抿了抿唇:“這裏太冷了,我們下去吧。
”
“不是身體冷,而是心冷,”燭玉潮啞聲道,“我們再在這裏待一會兒吧。
”
賀星舟輕輕抱住燭玉潮,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沒關系,我在你身邊就不會冷了。
”
燭玉潮閉上眼。
這幕後之人就如同胡蔥一般,她好不容易剝開一層,卻發現還有一層,滋出的汁液将燭玉潮灼得渾身發痛。
“星舟,你想聽我在離開貧民窟之後發生的故事嗎?”
賀星舟卻搖了搖頭:“小昭,我不願讓你一次次扒開自己的傷疤。
”
燭玉潮再也忍不住,她在賀星舟懷中低聲抽泣起來。
賀星舟擡手解去燭玉潮腦的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