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需要了,死過一次之後,夏郁安想通了許多。
她累了,也是真的決定放手了。
江浔依還想再說什麽,可夏茗和沈芸已經趕了過來,二老見到夏郁安醒過來都激動得不得了,看着他們對夏郁安噓寒問暖,沈芸哭着問夏郁安為什麽要做傻事,江浔依黯然的站在門口待了會,輕聲推門走出去。
看到她離開,夏郁安搖搖頭,她鄭重其事的向夏茗和沈芸道歉。
他們是自己的父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可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間接傷害他們。
夏郁安知道,自己為江浔依做了太多任性的事,傷害了自己的同時,也傷了自己的家人。
“爸,媽,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了。
等我身體好一些,我想去外國。
”夏郁安輕聲說着,眼神也很堅定。
看出她是認真的,夏茗和沈芸多少猜到了什麽。
“小安,你是不是知道……當初……”
“媽,我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謝謝你們和阿浔為我營造了一個三年的美夢,可夢醒了,我也該放手了,我不會再逼她和我在一起,也不想再讓你們為我為難。
”夏郁安說着,淺淺的笑起來,隻是眸子裏完全不見笑意。
沈芸和夏茗看了,心裏卻也不舒坦。
自家的女兒,他們最懂。
如果能輕而易舉的說不愛江浔依就能不愛,她現在也不會這麽傷痕累累,疲倦萬分的躺在這裏。
從愛上江浔依的那一刻開始,夏郁安就很少有真正笑過的時候。
曾經年紀小,她還不曾懂得痛,而到了後來,看着江浔依和蘇浩哲在一起,她痛極了就選擇傷害身體去緩解。
而後長達幾年的等待,江浔依的拒絕就像是細密的針孔,一下下紮在夏郁安的身上,看似細小,可累積起來,一直到現在,終于把夏郁安的身心弄的千瘡百孔。
她累了,身體吃不消,就這麽走到了極限,心也無法承受更多了。
“傻孩子,道什麽歉,我和你爸從來就沒怪過你,要說對不起的反而是我們。
”到現在,沈芸忽然覺得當初讓江浔依和夏郁安在一起的決定或許是錯的。
可是,如果不那麽做,或許夏郁安早就會崩潰,也更不可能撐到現在。
“媽,謝謝你。
我想盡快離開這裏,我……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夏郁安口中的她,沈芸和夏茗都知道是江浔依,隻是沒想到夏郁安現在竟然這麽急着離開。
二老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他們詢問夏郁安是不是真的要走,如果要走,他們可以動用私人飛機把夏郁安送到外國,找最好的醫生為她治療。
看着父母眼裏的猶豫,夏郁安點點頭,隻是在離開前,她還想再見一些朋友。
夏茗聽了轉身離開,說是去準備這些事,沈芸依舊留在病房裏照顧夏郁安。
夏茗安排好事情,轉了個方向,直接去找了江浔依,她此刻就坐在問診室,可神态和面色都有些憔悴。
夏茗有些感慨的看着她,其實他沒怪過江浔依,也沒資格怪她。
反而是要感謝她,為自家女兒做了那麽多。
“小依啊,伯父有些話想對你說。
小安那孩子剛才醒來,說她想離開這裏去外國,她……”夏茗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江浔依猛地擡起頭,眼眶通紅的看着自己。
夏郁安和江浔依都是夏茗看着長大的,而江浔依在他心裏從來都是成熟穩重的,可這個時候,江浔依卻在他面前哭起來。
她沒有大哭大鬧,而是安靜的望着自己,或許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流淚。
“夏伯父,對不起,我想見見她。
”江浔依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她把淚水擦幹,重新回到夏郁安的病房,看到她過來,沈芸看了她和夏郁安一眼走出去,把房間留給她們。
“郁安,聽說……你要去外國治療?”
“嗯。
”
“那我和你一起去,也好照顧你。
”
江浔依輕聲說着,可若是仔細去聽,就能聽到她濃濃的鼻音和哭腔。
夏郁安心口有些疼,但她卻笑起來。
她不想再心軟,也不再幻想江浔依會喜歡自己了。
“江小姐,如果我剛才說的話還不夠明白,那我再說一次吧。
我們分手了,以後你隻是我的朋友,我不需要你陪我去外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