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曼惜,你正經一點吧。
”沈舒棠無奈地說着,心裏隐隐帶了些鈍痛。
她沒想到隻是三年的光景,這個人就完全把自己忘了,不再記得自己了。
可自己卻把她的聲音,她的容貌記得一清二楚。
沈舒棠有些無奈地苦笑起來,原來自己三年努力去忘掉的人,居然從始至終都沒能忘記一絲一毫。
“你認識我?”喬曼惜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她坐在床上,仔細打量着沈舒棠。
身高大概170cm左右,身材比例很好,高瘦且腿長。
她的皮膚白皙,身上帶着現在很難找到的透明感。
而這樣熟悉的感覺,在喬曼惜認識的人裏,隻有一個人有。
其實最開始喬曼惜是覺得眼熟的,可因為沈舒棠現在改變了太多,不僅僅是氣質,樣貌也因為妝容的改變更出色。
最主要的原因是,喬曼惜不認為沈舒棠再次見到自己還會把自己帶回來,不趁着她喝醉踢她兩腳就算了。
所以喬曼惜才沒有往這方面想,可現在,活生生的現實擺在眼前,喬曼惜現在的心情就隻能用尴尬來形容。
三年前分開之後,她在一段時間內常常會想到那個細心幹淨的女孩。
也想過,如果兩個人再重逢,自己該對她說什麽。
不會道歉,不會懷念,也許會聊聊她最近的生活,就此作罷。
可是,在喬曼惜曾經僅存的念想裏,卻絕對不會想到有一天她們再見面會是在自己這麽狼狽的情況下。
紙醉金迷了29年,卻在朝夕之內失去一切,這大概就是喬曼惜現在的狀态。
在這一年裏,她頹廢地過着每一天,把僅剩的錢揮霍掉,不停地喝酒,灌醉自己,也和以前的人徹底斷掉聯系。
可加海市就這麽大,她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還是會碰到一些認識自己的人。
看着曾經和自己認識過的人來打招呼,用那種說不出意味的眼神看自己,毫不掩飾的嘲諷。
喬曼惜沒覺得自卑,反而笑着和曾經認識的人怼起來。
喬曼惜的自信是在骨子裏的,就算不再是鳳凰,她也是孔雀,一隻最騷的開屏孔雀。
可是,遇到沈舒棠,喬曼惜卻覺得心裏産生了前所未有的不适感。
哪怕遇到的那些人對她冷嘲熱諷,也沒有現在這個時候讓她覺得難堪。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最狼狽的樣子被你最不想被她看到這一面的人看到,如同在她面前被扒光了衣服,所有尊嚴毀于一旦,而自尊心也在這個時候上升到最強的高度。
喬曼惜不服輸,尤其是面對沈舒棠,她總有種不願意讓她看輕自己的感覺。
正是因為如此,她莫名其妙地對沈舒棠産生了厭惡,明明她沒嘲笑自己,甚至把自己帶回家裏照顧,還給她水喝,可她就是讨厭沈舒棠這副樣子,讨厭到恨不得立刻就讓她從自己眼前消失。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看到喬曼惜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沈舒棠認真地說道。
感到她的視線焦灼在自己臉上,喬曼惜皺起眉頭,她推開沈舒棠,起身就想離開這裏。
她不想再待下去,和沈舒棠對視多一秒,乃至和她在同一個房間一起呼吸多一秒,她就會難受一秒。
“你去哪裏?”見喬曼惜光着腳下了床就往外走,沈舒棠也跟上,喬曼惜在門口找到自己的高跟鞋,卻被沈舒棠攔下。
“我去哪裏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來管吧?”哪怕已經今時不同往日,可喬曼惜的氣焰依舊很高,見她踩着高跟鞋看自己,雖然她想起了自己,可沈舒棠卻反而覺得無所謂了。
“我沒什麽心情管你,可是,喬曼惜,你認為你現在能去哪裏?繼續喝酒買醉?然後因為付不起酒錢而被送去警察局嗎?”沈舒棠皺眉看着喬曼惜,不知道她說的實話戳痛了喬曼惜的點。
她本以為沈舒棠不知道自己破産的事,可沒想到這人居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喬曼惜從小到大任性慣了,也被寵上了天。
從來就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沒有敢和她鬥嘴的人。
就算有人說她錯,她也會用錢壓得對方賠禮道歉主動認錯。
這會聽到沈舒棠說自己沒錢,又想到自己剛才對她的勾引,喬曼惜又羞又惱,心裏有個縮小版的她氣得直跺腳,可偏偏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反駁這個事實。
喬曼惜被氣到了,被自己的氣噎到了,她狠狠地瞪了沈舒棠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
看着她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下了樓,沈舒棠有些無奈地站在原地。
原來喬曼惜也會做這種落荒而逃的事,從來都是自己在她面前狼狽如此。
喬曼惜出了沈舒棠的小區,用身上僅剩的一百塊錢打了車回到她住的酒店,可她知道,酒店今天就到期了,如果她再拿不出錢續費,大概也要被趕出去了。
為了維護自己僅剩的尊嚴,喬曼惜主動退房,拿着自己小小的行李箱,把裏面的表找了個地方賣了,再次去了酒吧。
她才不管別人怎麽說,她喬曼惜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現在想喝酒,她就要喝酒。